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樟突然明白。
他手上拿的不是脉案,而是一?颗忠臣的心。
帕子烧干净了,蒋文樟转身,拿起桌子上的脉案,深夜入宫。
面对蒋文樟这?样的脑补,正在被逼着喝睡前牛奶的周湛然表示他一?点这?方面的想法都没有。
他只是觉得麻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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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枝儿终于看到了蒋文樟带过来的脉案。
周湛然不感兴趣的把它随手扔在一?边,苏枝儿心里却痒痒的很。
她很想知道,小花到底是谁的孩子。
“我,看一?看?”苏枝儿点了点那份脉案,男人黑沉的眸子颤了颤,眼?睫微微上扬,然后颔首。
苏枝儿赶紧拿过脉案,深吸一?口气,然后缓慢打开……看不懂。
摔!古代学医的跟现代学医的真是一?脉相承,这?写的什么玩意?正常人能看懂吗?
算了,直接问吧。
“这?写的啥啊?”急得苏枝儿都要说东北话了。
男人慢条斯理?地?抬手抽过苏枝儿手里的脉案,翻开一?页,指着道:“未足月,早产。”
没有足月?早产?
那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小花是圣人的孩子?
按照时?间推算,如果?小花是窦美人跟礼王的孩子,那他就?一?定?不可能是早产,因为窦美人是入宫两个月后才?发现怀孕的。
并且过了六个月后,小花就?出?生了。
从概率上来说,如果?八月出?生的孩子是足月的,那一?定?不是圣人的。
可现在,这?上面说的是未足月,早产两月,那小花一?定?不是礼王的孩子。
用?自己聪明的小脑瓜推算完,苏枝儿忍不住红了眼?。
小花是圣人的孩子,那些大臣该要闭嘴了吧?
后期大臣以血脉不纯,群起攻之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了吧?
“真好。”苏枝儿盯着脉案,忍不住落下泪来。
看到小娘子的眼?泪,周湛然有点懵。
“哭了。”他倾身凑上来,看着苏枝儿面颊上滚下来的泪珠,用?指腹轻轻擦拭掉。
可苏枝儿这?一?哭就?停不下来,她握住周湛然的手,轻轻压在心口,“呐,那把这?个给圣人去?看,好不好?”
周湛然跟圣人的关系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小花是做不出?专门拿脉案过去?给他这?种看似求和的事情的。
“不想去?。”男人话刚刚出?口,苏枝儿就?瘪了嘴,眼?看那些蕴在眼?眶里的泪水就?要化成泪珠往下滚。
屋内传来一?道无奈的叹息声。
男人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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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的身体变得很差,他已经?不能日日上朝,最?多的时?候就?是躺在龙床上吃那些苦了吧唧的药。
虽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但起码能安慰一?下心理?。
周湛然在老太监的指引下步入圣人的寝殿。
其实周湛然没有来过这?里,他最?多就?是去?御书房寻圣人。
老太监伺候圣人几十年,第一?次看到周湛然过来,脸上是难掩的笑。
“殿下难得过来,是因为知道近日里陛下龙体不适?”
不知道。
周湛然表情淡漠,只摸了摸自己腕子上的佛珠。
老太监明白,这?父子两个都不是喜欢说话的,可不喜欢外露自己的情绪。
“陛下若是知道太子特意来看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周湛然不置可否,盯着面前的老太监推开覆满了厚毡的殿门。
“陛下体弱,不能吹风。”
老太监解释了一?遍。
周湛然点头,然后他一?进入,就?感觉屋子里暖和的很,再看,居然没有炭盆之类东西?。
男人微微皱眉,四下看了看,老太监躬身候在一?旁,“殿下,这?边。”
穿过外殿,入一?侧暖阁,圣人就?躺在里面。
小小的一?间,暖和极了,跟外面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
记忆中强悍霸道的中年男人此刻正躺在那里,面颊凹陷干瘦,连双眸都浑浊了。
周湛然站在旁边,表情没有任何波动。
“陛下,太子殿下来了。”
老太监拿起垫子,替圣人将身子垫高。
圣人顺着老太监的力气起身,靠在那垫高的垫子上,吃力地?轻咳一?声。
一?个简单的动作似乎就?让他耗尽了力气。
明明前几日还在威风凛凛的朝着大臣吼,今日却像一?只病蔫吧了的老猫。
盖着薄被子躺在那里,连起身都要人帮忙。
周湛然却真的没什么感觉,只是将手里的脉案递给圣人。
圣人看他一?眼?,颤抖着抬手,接过,打开。
这?是一?份年代久远的脉案。
虽然圣人并不介意周湛然的身世,但当他看到那份脉案时?,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
随后,他捏着那份脉案问周湛然,“你说,窦美人会?不会?恨我?”
周湛然不假思索道:“恨。”
圣人笑起来,“恨好啊,既然她不爱我,那就?让她恨我,只要她一?辈子恨着我,就?不会?忘记我,只要她不忘记我,我就?会?很高兴。”
奇怪的逻辑。
说到这?里,圣人脸上的笑意变淡,他似乎透过明黄色的帷幔看到了那个身着白衣,在大鼓上翩然起舞的女子。
她赤着脚踝,手腕子上古朴的佛珠随着她的舞动而显出?几分宁静悠远来。
那一?夜,万籁俱寂,圣人的心里,眼?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她。
除了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