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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书妤自来是不会委屈自己的人,打了个哈气,眼中晕上几分雾气,随之溜滑下去,伏在他蜷起的膝盖耷拉了眼皮。
耳畔有风,身边是他的气息,霍衍山边使人摆了棋盘,边不动声色垂手,摩挲着她的香肩,广袖铺在她背上,挡去凉风,另一边腿小心挪动,刻意避过她的腹部。
外头偶有斜阳照入,他便低头挡去,垂眸间凝视着妻子卷翘的睫羽精致,被压嘟起的小唇内侧粉嫩,呼吸间露出贝齿下的软绵,随着吸气呼吸嚅动带光,霍衍山捻棋的手一顿,目光渐渐深邃。
睡觉的李书妤是笑着的,嘴中隐隐吐露着什么。
霍衍山幽幽望着,细细的声音挠着心脏,不消片刻四处一扫,见空无一人才俯下身子,霍衍山想我就是听听她说什么,万一不舒服……对她有孕在身,万一不舒服他能及时发现。
男人眼眸微闪,映着半束斜阳,忽明忽暗凝她。
近在咫尺的人越发惊艳,他离人两指处听见她的声音,似云如水,轻而勾缠,“霍、霍衍山……”
他身子一僵,未曾料到是叫她。
霍衍山今日装束清雅,半束吹落的乌发洒落,落在她蜷缩的手上,李书妤碰了碰,许是觉的熟悉抓在手中,“阿妤好喜欢,喜欢……”
霍衍山,阿妤好喜欢?是阿妤好喜欢霍衍山吧!
“笨。”霍衍山指尖一动,“好好说话都不会,要反着来。”
男人说着,眉眼笑意滋生,褪去佛像前的一身冰冷,虽是出口嫌弃,眼睛却怎么也挪不开,在距离她张开的唇瓣寸许,李书妤身子一动,惊的他瞬间清醒,把人扶住,坐正的那刻没有听见李书妤的最后一个字,“……花。”
不是阿妤喜欢霍衍山,而是阿妤喜欢霍衍山的花。
后半晌日头依然毒辣,另一边晋阳城却仍幽深一片,今年的晋阳城安静了许多,好似谁都低着头不敢停留,比起以前奢靡荒淫的帝王,好似近来摄政的祈王……来的更让人畏惧。
龙泉宫,帝王寝殿。
李曜不过几月李曜人同枯槁,颓然的躺在榻上,他老了。
但他那双怨愤的眼睛犹如恶鬼,一眨不眨的盯着宋良雪,“爱妃,又被逼着来了。”
宋良雪端着药,神色平静,时至今日李曜已经威胁不了她,“陛下,该喝药了。”
“这是药吗?”
李曜眼神一暗,气的面色发青,但他无法动弹更气若游丝,一股腐朽、行将就木的古老味道弥漫,宋良雪反嗔笑着,展现着自己尚且年轻的容颜,“自然不是。”
她笑着,悲悯道:“这是毒,您知道的……这您放出来的人,亲手为陛下准备的,您该高兴才是。”
李曜望着她,“你过来。”
宋良雪抬眸,李曜对她道:“不是要朕喝吗?你过来。”
宋良雪闻言走过去,只是人才坐下,就被李曜蓄力抓住,两人骤然离近,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宋良雪手腕瞬间红起,也被他的模样骇住,“贱人,你不过就是他的刀,你以为他会放过你,朕是他生父——生父——”
宋良雪一愣,转而另一只手抬起,一耳光扇到他脸上,“当他的刀也比当你的狗强。”
李曜被打的一懵,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大胆。”
宋良雪端庄的站起来,扶起倒了大半的碗,“陛下,喝药了。”
她端着这碗“药”手一直抖,李曜吞人的眼睛望着她。
冷风吹在身上,门被从外头打开,两人回头,便见来人一身青衣疏离而俊美,广袖垂下搭在腰间玉佩的手腕,有深深的铁索痕迹未消。
而这玉佩……正是李书妤遇害所见,比起那块假的,这块晶莹剔透一看就是长期把玩的真货。
宋良雪瞧见他,顿觉身子一缩,站起来自觉离开,转身的那刻甚至不敢瞧上一眼。
李曜的可怕是明面上的,但此人不同,他长身玉立,淡而含笑,勾起的凤眼平添几分妖冶,却能在下一瞬予你一剑。以往贤明著称的人,她以为哪怕报仇此人也会循序渐进……可结果呢?
那些被刑讯的大臣,无数毙命的宫人,包括被封的梅家以及瘫痪的李曜,无一不在提醒宋良雪,他的可怕。
门被宋良雪关上,李曜眼睛一颤,却见李怀祈弯下腰,默不作声的捡起碗,李曜看见往里一缩,慌乱在眼中藏都藏不住,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说什么,想起两人的身份李曜故作镇定。
李怀祈走过来,端详着这个帝王,忽而转动手里碗。
“阿祈,我、我是你父亲……你小的时候,我亲手抱过你……你,你记得吗?”
殿内的光斜照在李怀祈脸上,半明半暗像极了索命的无常。
李曜手攥着,面上失了颜色。
李怀祈静望他,忽觉好笑,“你怕我。”
作者有话要说:霍狗摆手:别说了,我懂。
作者蹙眉:我没开口,你懂啥?
霍狗白眼:大舅哥出来了,这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