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泱泱一片,甚至带着弓箭。
“杀——”
几乎转瞬双方厮杀,兵刃交接。
霍衍山褪了披风,递给她,李书妤讷讷接过,看着他提剑。
霍衍山被围困,不见慌张,快速横扫的刀剑在外看着惊险万分。就在所有人攻向霍衍山时,一支箭矢悄然离弦,射向意料之外的人。
李书妤很烦躁,当她霍衍山目光撞上时,瞧见镇定的霍衍山骤然变脸。
他的长剑在风雪自带血光,越过所有人,冷风乱了衣衫却身形魅影,喊道:“李书妤——”
“躲开。”
李书妤正要躲,“噗嗤”一声利刃入体,她被一箭穿心。
当即眼眸雾霭,倒落的身影凌乱而娇美。
——他们要杀的,是她,可……为什么?
倒下那瞬她不经意看见,人群那边有一人身着白衣,正远远看着她,不动不笑却眼眸哀怆。
那是……梅允白。
李书妤有一瞬诧异,很快疼的脸色发白,无神再看。
漫天飞雪李书妤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仍旧冰寒入骨。
她想,怎么会是梅允白?
还有人愤说:“身为公主,自当与国共死。”
多荒诞,可从未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当公主!
霍衍山抱着她,暴怒在这一刻堆积眼角,扯动眉尾蜿蜒的疤异常扭曲。他沙哑着声音,眉宇带着风雨欲来的暴戾,“叫大夫——”
怀里的姑娘瘪着嘴,剔透的泪珠滚在脸上,抓着他的手,“我……好怕疼……”
声音极轻,钻入人心,霍衍山闻言一愣。
她是……说话了?
第二章 赐婚
昨夜一场大雨,洗刷了帝王的一夜荒唐和酒色。
及到清晨,天微微亮,干净的青石板上,白衣公子挺直腰背,独跪于大殿门前。他的衣衫被雨湿透,仍旧不减半分风采,干净的面容上全是无声的坚持。
皇帝李曜身边的内监常荣不忍,拂尘一甩疾步而下,叹息道:“驸马这是何必呢?”
“她还小,什么都不明白……”
“那又如何?”常荣走下去把人扶起来,目有些不忍。
“驸马,不管如何,您与公主都再无可能。赐婚圣旨已下,霍衍山人就在晋阳城内,您这样只会害了公主。”
常荣浅笑着压低声音,“您不要她,可别逼死她。”
帝王之心难测,平宁公主不得宠却存活至今,足见陛下心中有情。
梅允白听到这话,脸色一白,他怎么舍得逼她。李书妤,那是他费尽多年等待的梦啊!
幼时第一次牵起的手,开口唤的第一声表兄,玩闹伏在他背上睡的那一路,都恍如昨日。
如果姑姑不曾出事,太子没有被废,父亲也不会为了家族退去他和李书妤的婚事,可太多的事没有如果。姑姑一去梅家败落,父亲为保家族荣耀命他改尚嘉宁,由此换取入朝为官的机会,同时……也放弃了唯一救她出宫的可能,断了和她的过往。
常荣:“您的妻子是嘉宁公主,如今为平宁公主而跪,置陛下颜面于何地?”
“是,是我的错,”梅允白双手藏于广袖,胸口涌出一股难以抵抗的心酸,他抬头,目光悲凉的看向那边的霜华宫,“阿妤!”
这是他第一次叫阿妤,平生隐忍克制,等到走到绝路叫出阿妤,却生不出半分坚持下去的勇气。能叫时不敢,想叫时不能,这是他一生的遗憾。
梅允白苦笑着两眼一黑,直挺挺的倒在积水的地面。
常荣诧异的看着这一幕,惊道:“驸马!”
没等常荣上前,就有一红衣女子快速跑来,“梅允白——”
……
李书妤死了,死在霍衍山怀里。
就是那个传闻和母后讳乱宫闱,最后亲自提刀杀上晋阳城的男人,最后一刻,也许真的抓不住旁人,她忍不住和他哭。
“我……好怕疼……”
说完便陷入了黑暗。
枉她身为公主,未享公主尊容,却以公主之命死在箭下,那年她才十八,终生未出晋阳城一步。
她委屈的要死,却没办法。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似有光亮穿破黑暗而来,李书妤费力的睁开眼,又被刺痛闭上。
她竟又醒了?
是做梦吗?
还是嬷嬷说的,回光返照?
待差不多适应,李书妤茫然看着四周。
她躺在熟悉的床上,那串曾被霍衍山扯断的风铃挂在头顶,“叮铃铃”的响着,水洗的有些发白的帷幔外,似有暖光照入。
李书妤觉的不对劲,揉着眼睛坐起来。
没等她再细看,就听到一个熟悉而温和的声音,“公主醒了?”
李书妤循声转过头去,对上梅嬷嬷年轻些许的脸,这是一张总带着哀愁的脸,因为既要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