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不胖多
阮建国心里也不好受,除了安慰的话,其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日子久了,那个女人也认命了,渐渐的也不再往警察局跑了。
阮建国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火车站。他埋伏在车站出任务,一转身就看到她头也不回地跨进了车厢。
她手上只提着行李,没有阮绿棠。
家里的顶梁柱没了,孩子又那么小,她的日子不好过。带着一个需要时时照看的两岁孩子,她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她挣扎过,最后还是选择了逃避。
阮建国找了许久,最后在一家福利院找到了哭着喊妈妈的阮绿棠。他弯下腰揉了揉阮绿棠的脑袋,抱着她回了家。
林红梅接过睡着了的阮绿棠,把她放到咬着手指咯咯直笑的阮南风身边,从此这个家里就有了两个女儿。
直到半年后,林红梅因为生产时落下的毛病去世,阮建国便独自承担起了抚养两个孩子的责任。
阮南风咬着嘴唇,眼眶通红地看着阮建国,质问道:既然不是亲生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意外,你是不是要永远瞒下去!
阮建国皱着眉,微微摇头:南风,我在和小棠说正事,小孩子不要插话。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我也有知情权!阮南风神情激动,炮弹似的一股脑叫了出来。
南风!阮建国呵斥一声,你姐姐刚做完手术,要懂点事,不要在这里大吵大闹。
阮南风条件反射地去看了阮绿棠一眼,视线对上的同时,她像是被烫到一般,立马偏过了头。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她不是我姐姐。阮南风强调一遍,顿了顿,又说,你们大人,真令人讨厌。
你──阮建国怒不可遏地直起了身,阮南风已经头也不回地出了病房。
她怒气冲冲的,呼吸很不平稳,耳尖更是红得快要冒出血来。
阮建国又重重地叹了口气,看向阮绿棠,替阮南风道歉:南风还不懂事,你不要和她计较。
阮绿棠抬眼去看他,只是问道:你当初收养我,是因为愧疚吗?
阮建国说:小棠,我收养你是因为我和翰林是好兄弟,我们早就说过要把你当亲女儿对待的。何况,你那时候还那么小,连话也不会说几句,我怎么能眼睁睁地把你丢在福利院?
阮绿棠笑了笑,又换了个问法:那你对我这么好,比对亲女儿更好了无数倍,是因为愧疚吧。
阮建国叹了口气,默认了:我不是个好队长,所以才害得你失去了父亲。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个好队长,阮绿棠淡淡开口,但你确实不是个好父亲。
这十八年来,对南风太不公平了。你把本该属于她的父爱尽数倾注在我身上,您这样,不也是害南风失去了她的父亲?
我阮建国脸色震动,腰弯得更厉害了,那张黝黑严厉的脸皮带着些迷茫,一下子沧桑了许多。
阮绿棠垂下眼眸,主动换了个话题:7月27号,是阮是我父亲去世的日子吗?
啊,对,是。阮建国自嘲一笑,我应该早些告诉你的,也好把你带去给翰林看看。只是每到关头,我就想到了十八年前的事,我,唉
阮绿棠开口抚慰他:没关系,现在也不算太晚。
阮建国失了魂似的坐了好一会儿,队里又来电话了,说是发现嫌犯踪迹了,催他赶紧回去。
阮建国握着电话皱了皱眉,又陷入两难境地。
阮绿棠替他做出抉择:抓犯人要紧,我现在没有大事,而且还有南风在,你不用担心。
阮建国在原地踱了几步,脸上带着亏欠的表情。
阮绿棠只好又说:说了这么多话,我也想早点休息了。
阮建国明白过来,阮绿棠不想再看到他在身旁,他嘱咐两句,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又响起了另一个细碎的脚步声,停在门口,踟蹰不前。
夜已经深了,房间的灯被阮建国随手关掉,走廊的灯光还大亮着,映出玻璃窗口上一个头的轮廓。
阮绿棠在床上躺好,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阮南风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她走到阮绿棠的病床前,俯身看了看,发现阮绿棠闭着眼睛呼吸清浅,似乎已经熟睡了。
阮南风用气音哼了一声,伸手轻轻捏了捏阮绿棠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指,小声说了句:晚安。
说完,她转身要离开,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抓住了手腕。
别走。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家庭伦理剧,哈哈。
感谢冰红茶树菇的地雷一颗,我会努力更新的!
第27章 阮南风(14)
阮南风的胳膊僵了僵, 转回身来看着阮绿棠。
窗外是高悬的月亮,门隙中是走廊的灯光,两相辉映, 病房内并不算黑暗。但阮南风还是觉得, 自己看不清阮绿棠脸上的表情。
阮南风的手往后缩了缩, 非但没挣脱开阮绿棠的禁锢, 反倒使她的手指从手腕上滑下来,捉住了自己的手掌。
干什么呀?阮南风微微晃了晃手掌,不过只是为了显出自己抗拒的态度, 随后又乖乖垂在身侧, 任凭阮绿棠揉捏着自己的手指, 你没有睡着?
阮绿棠看出她的矛盾心理, 也知道阮南风现在无法平心静气地和自己推心置腹。
毕竟,她刚强吻了自己的姐姐, 又害得对方受伤住院,现下又突然发觉了二人之间其实并不存在血缘关系。
半天的时间内, 阮南风已经接受了太多的信息,亟需时间自行消化。
阮绿棠决定不急着向阮南风摊牌, 但她也不能让这个博取阮南风怜爱的好机会悄悄溜走。
她想了想, 先问了句:宋易呢?
听到宋易的名字,阮南风有些不高兴,面无表情地回了句:我怎么知道?或许是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好, 她又补充了一句, 他晕倒了, 被救护车一起拉到医院了,不知道在哪个病房。
晕倒了?阮绿棠有点讶异地问道,他也被林杰捅了?
没有, 阮南风脸色不虞,我没注意,他朝你的伤口看了两眼,突然就晕了过去。
看了两眼伤口,就突然晕倒了?
阮绿棠想了两秒,恍然大悟,宋易怕不是晕血吧!
看着阮绿棠心不在焉的样子,阮南风有些生气,她绞着手指,闷声问道:你怎么那么关心他?
阮绿棠回过神来,看到阮南风生着闷气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把话题重新拉了回去。
她放软了声音,难得一见地软声撒娇:我伤口有点疼,睡不着。
阮南风哼了一声:谁让你一直挑衅林杰,他就是个变态,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俯身朝着阮绿棠伤口处看了看,病号服下只露出一角雪白的纱布,让她回想起不久前阮绿棠浑身是血的样子。
阮南风咬了咬唇,轻声问道:很疼吗?
阮绿棠点了点头,拖长了尾音:很疼。
那怎么办?阮南风喃喃自语了几句,突然把胳膊递到了阮绿棠面前,实在疼到受不了的话,你你咬着我好了。
啊,阮绿棠有点想笑,那不就是两个人一起疼了?
疼的时候咬着东西发泄一下,就不会感觉那么疼了。阮南风还抬着胳膊,低眉垂眼地解释道,就是不去看阮绿棠。
阮绿棠挑眼看着她,揶揄道:怎么对我这么好啊,你牺牲太大了。
谁、谁对你好了!阮南风固执地把胳膊怼到阮绿棠面前,嘴上却不服软,我是怕你疼到受不了,喊得太大声,把别的病人吵醒怎么办?
阮绿棠借着月光看了她一会儿,随即点头:好吧。
她轻微地抬了抬头,嘴巴与阮南风的胳膊只有一线之遥,温热的鼻息尽数扑打在她的皮肤上,激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阮绿棠还没张口,阮南风就已经皱起了脸。
她的五官紧紧挤在一处,圆亮的大眼睛也眯成了一条□□,咬着嘴唇急促地喘了口气,很是害怕的模样。
阮绿棠一边饶有趣味地欣赏着阮南风的神情,一边慢慢地张开嘴冲着她的胳膊咬了上去。
她用牙齿研磨几下阮南风手臂上的肉,然后轻轻地咬了一口,阮南风身体猛地抖了一下,阮绿棠立刻用舌尖抵着软肉,快速地往后退了回去。
阮绿棠轻笑出声:小傻子,伤口其实没有那么疼。
她从床头柜抽出一张纸,把自己留下的口水擦了擦。
阮南风的脸倏然红了一片,她不自在地别过头,恼羞成怒地低喊道:你骗我?讨厌,我要回家了!
太晚了,夜里很危险的。阮绿棠枕在枕头上,温馨提示道。
阮南风捏了捏衣角,快步往门口走去:我打车回去。
阮绿棠的视线跟着她移动,好整以暇地说:最近的几起案件都发生在出租车上,南风,你是不是没有看新闻?
阮南风成功被她的话吓到,右手还在门把手上搭着,进退两难。
阮绿棠又拉长了音,促狭地笑着说:你一定要回去的话,那,路上小心。
阮南风瘪着嘴瞪了她一会儿,蓦地松开门把手,蹬蹬蹬又走了回来。
你说的那些我才不怕呢,阮南风站回到阮绿棠的病床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过看你那么害怕的样子,我就陪你一晚好了。
阮绿棠很给面子地回了句:谢谢。
这让阮南风有点不好意思了,她躲闪着避开阮绿棠的目光,低着头坐到了病床旁的椅子上。
阮绿棠往床的另一边挪了挪,拍着空出来的半张床说:到床上睡吧。
阮南风抬眼看了看床位,又飞快地瞥了一眼阮绿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尖红得滴血。
她假咳两声,干巴巴地答道:不了,我、我不喜欢睡床。
好烂的借口,阮绿棠眯了眯眼睛,扑哧笑了一声:好吧,那我先睡了。
嗯。阮南风板着脸,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看也不看阮绿棠一眼。
系统不嫌事大地冒了出来:宿主,你看你把恶毒女配气得,人家连不喜欢睡床这种理由都用上了。
哦,阮绿棠冷淡地应了一声,你觉得这怪谁?
系统不知所以:怪谁啊?
阮绿棠送了它一个微笑:当然是瞒着重要信息不说尽给我拖后腿,害我有捷径不走,白白绕了一大圈的某个系统啦,你说是不是呀?
那还不是因为说了你又要和女配勾搭上,完全不顾和男主的感情线了?
当然系统也只敢在心里嘀咕两句,表面上还是忠心耿耿地答道:系统的一切功能都是为了宿主服务,只要宿主提问,系统一定诚实作答绝不欺瞒。宿主,你要是问了我,我肯定会告诉你的。
这样啊,阮绿棠温柔地笑了笑,既然如此,这个任务结束我就申请给你的智慧等级降一降好了,反正你和问答机器人也没什么区别嘛。
?!系统立马滑跪,我错了。
做系统好难,做阮绿棠的系统更难!
和系统说了几句话,阮绿棠再看向阮南风时,发现她已经熬不住,开始打瞌睡了。
阮南风的两个胳膊撑在病床边缘的护栏上,双手托着下巴,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时不时地点几下。
睡梦中控制不住自己的肢体,加上护栏太过光滑,很快阮南风架起的胳膊就朝两边滑过去,人也跟着往一边歪去。
眼看阮南风越歪越偏,脸都要撞到了围栏上,阮绿棠赶紧伸手垫到了她的下巴下方,及时托住了她。
然而由于惯性,阮南风的脑袋还是狠狠地往下磕了磕,瞬间的失重感使她整个人猛地清醒过来。
阮南风睁大了两只眼睛,但意识还未完全回笼,懵懵地看着托着自己下巴的阮绿棠,缓缓地眨了几下眼睛。
阮绿棠手指微动,挠了挠阮南风的下巴,才抽回去拍了拍床铺:要不要上来睡?
要。阮南风的眼皮又开始打架,不甚清醒的大脑跟随内心做了决定。
她站起身,还记得绕了一圈,绕到阮绿棠没受伤的那半侧身子处,翻身躺到了床上。
阮南风可能还顾忌着阮绿棠的伤情,怕自己挤着她,努力地贴在床边,快要把自己贴成纸片人了。
阮绿棠支撑着身体朝她看了看,就发现阮南风侧躺着,一只胳膊和一条腿都紧紧扒着护栏。
是非常不安全、又很不舒服的姿势,她却睡得很香。
阮绿棠伸手捏了捏阮南风的脸颊肉:小笨蛋,夜里掉下去怎么办?
她一只手扶着阮南风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围着她的腰身,微一用力,把阮南风往里拉了过来。
阮南风顺着阮绿棠的力道,骨碌碌滚了半圈,依旧是侧躺着,却变成了面对着阮绿棠的姿势。她的胳膊也从抱着护栏,变成了紧紧搭在阮绿棠的腰上。
阮绿棠伸手把她的胳膊拨了下去,过了两秒钟,阮南风又锲而不舍地搭了上来。
如此反复几次,阮绿棠只好放弃,乖乖地去做阮南风的人形抱枕。
直到第二天早上,宋易探头探脑地推开门往里望的时候,阮南风的胳膊还在阮绿棠身上搭着。
阮绿棠宋易推开门,走了进来。
阮绿棠用食指在嘴边比了个轻声的手势,指了指还没醒来的阮南风,才小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哦宋易把包扎精美的花束放到床头,声音小了许多,我来看看你。
阮绿棠发现,宋易今天带来的花是白百合,而不是和昨晚一样的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