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席家造反，推翻了季固。可是当初，即便我不赞同，能阻止你们席家造反吗？你很清楚，我不做皇帝，你大哥也会让其他人去当。若是可以，我绝对不想看见两军交战，还是我们自己打了起来。”
    席亭云冷笑着。
    季凌见他这个态度，也是一肚子气，知道此时不论说什么，都和席亭云说不下去，于是气恼的起身下床，穿衣离开。
    季凌气呼呼的走后，席亭云依旧跪在床边，沉默了许久后，才扶着床站了起来。此时他的情绪看起来十分平静，不慌不忙的走到香炉旁边，把弄湿的香灰倒掉，然后重新点了香料，站在一旁，看着那云纹兽耳的青铜香炉冒着白烟，似乎在想着什么。
    过了许久之后，席亭云躺回床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次日清晨，管家来喊席亭云起床，进了院子，便看见席亭云穿着官服站在那浇花。
    “二当家今日起来这这么早？”管家有些惊讶，毕竟此时天还是灰蒙蒙的。
    席亭云轻轻嗯了一声，看着面前的那盆花，说道：“这花我日日浇水，为何叶子还蔫了？”
    “水浇多了吧。”管家说着，走过去接过席亭云手里的水壶，“浇水太多，也会起反作用的。”
    席亭云听到这个回答，笑着说道：“是啊，就和人一样，对他太好了，也会起反作用。”他拍了拍手，然后看向管家，“以后皇上来，就让他走正门吧。”
    管家听了，虽然不清楚两位闹了什么矛盾，但是还是点头表示明白。
    早朝的时候，季凌看见依旧到场的席亭云，有些惊讶。他本以为昨日两人吵架，今天席亭云会闹脾气不过来的。
    早朝还是一如既往的公事公办，席亭云的态度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
    而他的办事能力，季凌和其他的官员也都没什么好说的。
    下朝之后，席亭云依旧和往常一样处理公务，随后又去户部走了一趟，问了一下分田令实施的情况。
    可是在这一切如旧的表面之下，季凌却觉得席亭云在疏远他。
    以前席亭云和季凌汇报政务，虽然言语上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可是两人之间的眼神是有着感情交流的，而这一次，席亭云却表现的十分冷漠，仿佛季凌也和其他人一样。
    一个和他有政务交往的外人罢了。
    此时季凌就算再迟钝，也发现这个问题了。
    于是趁着众人退下后，便叫住了席亭云。
    席亭云回头看他，眼神淡然，似乎季凌也只是君王，而席亭云也只是臣子。
    见状，季凌觉得心里凉了半截，原本想要劝对方的念头，瞬间打消了。
    季凌觉得自己有些太纵容这席亭云了，凭什么每次都是他服软？
    其他的事情，他可以纵容席亭云，宠着对方，可是这次这件事，可是多少人的性命。
    于是季凌也打算和席亭云僵持下去，想等着席亭云退一步。
    “皇上有事吗？”席亭云的态度很恭敬，可是他越是对季凌恭敬礼貌，便越是让季凌恼火。
    季凌也板着脸，说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想着丞相这几日为了分田令的事情，也十分辛苦，不如把科举选拔的事情，交给吏部去办，你就不要插手了。也好休息休息。”
    这是季凌摆明的想要削权，给席亭云一个下马威。
    席亭云听了，只是不以为意的笑着，说了句遵旨，随后便离开了。
    很快这件事便传了出去，顿时便出现了，丞相失势的说法。
    毕竟科举选拔官员，是朝廷很重要的事情，也是扩展门生的好机会，而这种事情，皇上却不然丞相干涉……
    其中多少让人有些猜测。
    只是对于这些，席亭云表现的并不在意，当天晚上去了太华山，和方砚寒喝酒到深夜，才回到席家。
    第二天，席亭云依旧勤勤恳恳的处理作为丞相的事情，继续不搭理季凌。
    就这样过了几日之后，朝廷中众人也都发现了皇上和席亭云之间变得冷漠了。
    而这件事，最开心的就是雁长空。
    几日下来，季凌都没有主动去找席亭云，还总是有意无意的恶霸席亭云手里的事情安排给其他人，甚至有些时候，明明是席亭云的功劳，季凌却闭口不提席亭云，而是赏赐其他人。
    明眼人都能看出季凌是有意刁难席亭云，有些跟着席亭云的官员也为他有些不平。
    而雁长空看了几日的戏，也觉得格外出气。
    不知不觉中，冬寒散去，春暖花开，夏日也逐渐靠近，人们的衣衫也越来越轻薄。
    那日早朝的时候，季凌处罚了一个大臣，只因为那臣子在称呼席亭云的时候，称他为席二当家，而不是丞相。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可是季凌却说那臣子藐视皇位，就此罚了俸禄，还降了职。
    而那臣子原本也是席亭云推荐给季凌的。
    如此一来，在众人看来，这就是赤裸裸的杀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