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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尧回答得直接了当。
姜意眠同样拒绝得干脆利落,“不行。” 谁知道他的睡是不是单纯的睡觉?
“明天我想办法把钱退给你。”
她提出解决办法,这次换他冷脸:“摆着卖的商品才能退款。”
“这句话还给你。”
“买来的商品想用就用,但我们之间没有立过协议,没有详细条约,更没有亲笔签名、盖章摁印。换句话说,你没有凭证,能证明自己是某样商品,或某个人的拥有者。”
陆尧不为所动:“你收钱了。”
每到这种紧要关头,这人往往固执得像一台被设定好程序机器,死板不肯变通。
姜意眠组织言语,试着将意思表达得更清晰点儿:“我说了,这五百万的转账性质无法判断。现在时间很晚了,你再不出去,我只能喊别人过来。”
“一个怕被我赶出去的人,自身难保。”
他指出冷冰冰的现实。
看来陆尧清楚姜女士拼命讨好他的原因。
“是。喊她过来,你正好可以告诉她,她的女儿出车祸前找你包养,车祸后却收钱翻脸不认人。然后让她做选择,到底要卖女儿求富贵,还是陪着女儿一起滚出这栋房子。”
也许原主的性情残留。
也许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讥诮言语令人心生不耐。加之大半夜睡眠不足的烦躁,使意眠反唇相讥,同样说出了相对刻薄的话语。
古怪的静默降临,陆尧直直杵在暗处,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这人真正的天赋在于战斗,在指挥。他擅长冷血而残忍地直击心脏,从根源摧毁他的敌人。然而面对一个比他无情一百倍的情感诈骗犯,哪能真的占到什么口头便宜呢?
姜意眠不禁叹了口气。
“我们需要冷静地谈一谈。”
她看得出来,比起姜小姐,陆尧对她的冷言冷语几乎称得上克制。
他分明知道,姜小姐是姜小姐,姜意眠是姜意眠,车祸作为一个节点,这具身体前后有着不同的主人。
但他刻意装不知情,一边恶语相对,一边观察在意。这么矛盾的态度,说到底,无非是隐秘而别扭的发泄,对她先前的所作所为心存怨念罢了。
“抱歉,上次又骗了你。”
又这个字就很过分,连姜意眠本人说完,良心都不由得发出微妙的疼痛。
“做过的事情不能否认。要阐述骗你的理由,只能说在这个游戏里,你的想法经常跟我的任务相违背。在这个前提下,无论你是谁,无论通过什么方式,我都将以自己的目标为先,毫不犹豫的除掉所有阻碍。”
“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如果这么说可以让你舒服一点的话,其实我的确不止骗过你一个人。”
她说得挺真心实意的,开诚布公,逻辑清晰。
然而不知哪句踩中陆尧的雷点,他站在床边,突然用手推了她一把。旋即好像一只进入战斗状态的猎豹,整个人化作动物,肌肉绷紧,动作迅猛,眨眼间将她完全地压制在身下,逃无可逃。
没有言语,没有铺垫,神情甚至晦暗不清。
陆尧单手扼住她的下巴,低头亲了过来。
他的吻横冲直撞,充满硝烟与掠夺的气息,大约裹挟太多的负面情绪,因而显得凶狠。
姜意眠一度认为这也是一种忍无可忍的宣泄,形同裴一默争宠失败后的啃啃咬咬,戚余臣湿漉漉的舔舐跟眼泪。
她渐渐察觉到,所有陷进感情里的男性角色都会变成原始动物,沦为坏了牙齿的狮子,佯凶的纸老虎,要不就是爱撒娇的小狗。
而普通人遇到这种动物应该怎么办呢?
摸摸头,亲一亲,抱一抱,花点时间哄一哄,而后就可以轻易地翻过页去。
亲吻不过是他们不安的表现,同时是她的鞭子,糖果,她用以安抚小狗的简单手段。
她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稍微仰起一点脖颈,弯出惊人漂亮的弧度;
怜悯地搭把手,勾住他的肩膀,碰一碰他的舌头。
她以为这就能够扑灭他的火气,殊不知眼角余光里流淌出来的媚意,唇齿间氤氲的、犹如红果熟透了的气息,恰恰暴露一个真相:这个没心没肺的主人有的是狗狗,早就如法炮制地哄过好多条狗狗,因而深谙于此。
于是一切没能朝预料的方向走去,反而愈发滑向失控,仿若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她就像条窒息的鱼,没有水,在燥热而汹涌的空气里一点点蒸发。
在濒临断气的时刻,陆尧放过了她的嘴唇,指掌则往下移,松松地拢住咽喉。
“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意眠刚要回答。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贴在一起的身体泛着滚烫,声线却是低低的,沙哑的。嘴里吐出来的话语,近似审判:“——你没兴趣知道。”
“所以我也没兴趣听你继续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