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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觉犹如活瘟疫的姜意眠:好吧。
被孤立得太彻底,一度误以为屋里全是伤残人士,不能言语。
不料当她想尽法子对一位老妇人传达出「我想要纸和笔」的意念时,对方却无比警觉地看了她一眼,飞奔下楼拨打电话,操着一口流利的方言对电话那头说清前因后果。
当天夜里,季子白鬼魅一般静静立在床边,低眸问:“你想要纸笔?”
被安眠药弄得迷迷瞪瞪的姜意眠:“纸笔。”
“做什么用?”
“什么。”
“和任务有关?”
“想要。”
……
一轮猝不及防的深夜套话,被时刻谨记人设、高超演技无所不在的玩家巧妙化解。
次日,她的床头柜上多了几本图文并茂的精装版西洋解剖医学书、一叠纸、还有一支粗头铅笔。
这人许是自己有过前科,对别人防范颇深。
屋里剪子、针、小至钢笔,尖锐的东西一律不准放;花瓶、瓷制碗勺等可以二次加工做凶器的东西也不许久留;玻璃外头焊了铁栏杆,起夜、洗澡时必须有人看守……
以至于给支铅笔,也要找人监督。
两个肩负重任的保镖总是一副如临大敌的严肃神情,一旦笔头磨得细了尖了,或快要细了尖了,立刻火速换上一支扁平头,而后心有余悸地舒出一口长气。——好像迟一刻她就会戳喉自戕似的。
看着都辛苦。
好在姜意眠也没想寻死,只画了两幅画。
第一幅:牧羊人在大草原上放羊。
季少爷看了足足五分钟,夸她画的狗很生动。
第二幅:两个小孩在蓝天下拉勾。
特意为画提名:《约定》
季少爷赏画的时间大大缩短,语无波澜地称小女孩头上的蝴蝶结画得好。
第三幅:一个人走在长长的路上。
季少爷潦草扫两眼,相当不走心地赞美这条小路又长又弯曲,像人们肚皮下的肠子。
接着便翻开解剖书,饶有兴致地向她传授起人体知识。
“……”
摸不清到底他恶意捣乱,还是自个儿画技太烂。总之以画传意的作弊法宣告失败,姜意眠不得不放下铅笔,一下一下戳他平放在桌上的尾指。
季少爷很识趣地微微抬起手,一脸‘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什么水花’淡定。
她勾起他最末的一根指头,上下摇了摇,该明白了吧?
不,他不明白。
非但不明白,还像被挑起兴趣的恶狗一样陡然压过来,咬破她的舌头。
姜意眠:别问,问就是烦。
下次宁愿要十个陆尧,十个傅斯行,但求从此不见季子白。
无奈碰壁归碰壁,任务还得做。
两天后,她洗完澡,推门出来见着突然到访的季子白,刻意里里外外走了好几趟。
他一开始光看着,看得困倦了,才松了松领口,问她要走到什么时候。
顿时:【分字收集进度:66%】
至此,意眠第一次成功推进任务。
可惜也到此为止。
尽管已经尽量避开写字、比口型之类过分直白的行为,可对方好歹是心思缜密的坚固犯罪分子。可能嗅到阴谋的味道,之后就选择干脆利落地跳过话题,不再配合她古古怪怪的小举动。
……
一个任务陷入僵局。
想起任务还附带‘逃离目标人物’这一项,姜意眠果断调转方向,开始琢磨逃跑路线。
她所在的小洋楼似乎处在城郊,位置偏僻,前头还栽着一大片果林掩人耳目。被关在这里将近半个月,几乎没有外人上门的情况发生,安静得仿佛遥远的世外之地。
向正义路人求救是不可能了。唯一能指望的只有秦衍之,希望他没忘记她的存在,尽快追查到逆子头上。
至于独立出逃——,就更不切实际了。
房门之外、楼道口、厅堂,各个窗户正下方。洋楼里外尽是季子白的心腹,全天轮岗,对他忠心耿耿。即便亲耳听见‘弄坏一颗铃铛便杀一人,弄丢一个人该全部人的命赎罪’这等不折不扣昏君言论,也不过恭恭敬敬地低下头颅,没有生出丝毫反抗之念。
姜意眠算是看明白了。
季子白这人可能比较邪,有种特殊的本事,蛊惑众人替他效力。
这会儿要是能弄来另一号缠人功力点满的人物,社长,拽着心腹们叽里呱啦、喋喋不休地念上几天几夜富强、民主的社会主义思想,再加一套‘人人平等,推翻资本阶级’激情演讲,指不定能破了封建社会的邪,化腐朽为神奇……
“在想什么?”
春日午后,进来天气转温了些,丧尽天良的季少爷好像终于意识到人是需要见阳光的。便差人备了茶水糕点,玻璃圆桌上铺蕾丝桌布,抱着病弱的姜小姐出来阳台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