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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去了春风楼,闹到半夜才一身脂粉味儿地回来。”
“咳咳,无碍的。”梅卿温声道,眉目间满是柔光。
“我是不平,便是有天大的怨气,这么长时间也该散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秀儿看着主子骨瘦如柴的憔悴样子,忍不住抹起了眼泪:“公子你的孩子没了,要是大娘子怀上了别人的,可该怎么办呀。”
“秀儿,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梅卿道。
秀儿不放心,却不敢违抗主子的意思,磨磨蹭蹭出去了。
梅卿躺在被子里,慢慢把自己蜷缩起来,摊开手,看着手心里一直紧紧握着的东西。
那是曾经做了一半的虎头鞋。
……
金蟾一直觉得自己面对头牌小哥儿坐怀不乱是心性好。但是看见面前拍扁的虫子,她才发现了不妥。
她一向是厌恶这种节肢动物的,平日里见到了,有多远躲多远。
从没有这样,自己拿手拍扁了,看着迸射的黄白内浆,内心还毫无波动,连恶心都没有。
这就有些恐怖了,她开始回忆,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过得太平静了。
每日里按部就班,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对什么都情绪淡漠。以前看到梅卿就想开小黄车的,居然面对漂亮男人连生理反应都没有。
她心里一惊,这症状,怎么这么像现代社会被那啥了的男的——据说激素水平下降会让他们干什么都意兴阑珊,清心寡欲。
所以,她不会……是不行了吧?
她有些惶恐,当然惶恐也是淡淡的。这就更让人惶恐了。
想当然这病不好大肆寻医问药,不然肯定没两天就传得人尽皆知。她只能筹划着利用职务之便,蒙头遮面去外地寻个郎中。
好在没惶恐两天,她的计划还没来得及成行,就接到了仙女的消息,约她城外茶馆见。
这简直是雪中送炭,久旱逢甘露,柳暗花明又一村。她像个行将就木的病危患者,听说有神医坐馆一样,收拾了一番就匆匆忙去赴约。
……
城外小茶馆。
“哈哈哈……”
“噗……哈哈哈……”
金蟾面无表情,对方从听她说了原委,就一直是这幅笑成羊癫疯的德行,丝毫不考虑病人的感受。
“对不起……我忍不住。”她拍着她的肩膀:“噗哈哈哈……”
等她终于笑够了,才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正了正脸色:“我给你那药,就是让你救命的,绝无副作用,你怎么不吃?”
骗谁呢?让她救命的还会在纸盒里放那么张纸条?金蟾翻了个白眼儿。
而且,她当初也没说她身体里有蛊虫啊,是压根儿没看出来吧。
仙女看懂了这个白眼儿的含义,“嘿嘿”地笑:“术业有专攻,我又不是专业人士,这种东西,只有实践经验丰富的老蛊婆才能看出来。”
“那我到底怎么回事?”金蟾问。
仙女也不逗她了,扇子在桌上敲了敲:“同生蛊是极阴之物,一旦醒来,阴气弥漫,哪怕马上引出,那些气也会留在体内。你这样,应当就是那些气所致。”
“你可以这样理解,虫体出来了,虫子的魂魄还在,不停吞噬你的七情六欲。而且比起恶欲,它更喜暖情。长此以往,心有邪念者就会越来越残忍。没有,也会越来越冷漠。”
金蟾生无可恋:“还有得治吗?”
她难道以后要成为一个古代反社会人格吗?
“当然有,”仙女一句话驱散她的绝望,从兜里掏出个小瓷瓶丢给她:“这个先给你缓解,要根治,你还得跟我上一趟白眉山。而且这事儿易早不易迟。”
金蟾点点头,也觉得“虫子的魂魄”有些渗人:“我回去交代一声,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一早过来找你。”
仙女比了个让她自去的手势。
……
金蟾一回府就招见了管事,把事情都安排下去,确保自己走了不会出乱子。
然后收拾了包袱,想着明早出城麻烦,干脆现在就在城门口的客栈住下,也好早些出发。
大概动静太大,她背着包袱走到门口的时候,意外发现梅卿竟然等在那里。
“你要走?”他问。
金蟾不明所以,还是点点头:“我跟朋友出去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家里你看着些。”
仙女也没说这病要多久。
“明日再走好不好?晚上我给你践行。”他突然笑道。
出个差而已,践什么行?但是她不忍拒绝他的好意。
仙女的药起作用了,不是立竿见影,但她能感到情绪一点一点地回到身体里。这感觉很奇妙。
就像一缕淡薄的烟雾,一丝一丝不易察觉,但是不停地慢慢汇集,最终会成为一团浓白,甚至凝出水来。
当然她现在的情绪还是不深,却已经不是全然没有了。
她点头:“好。”
晚宴在碧水花厅,他们曾经很喜欢的一栋小楼,四周都是一片花海。
“我敬你。”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有些咳嗽。
金蟾蹙眉担忧道:“不舒服就不要喝酒了。我不在的这些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久违的关心让梅卿睫毛颤了颤,抬头笑着应了:“妻主,喝一杯吧。”
金蟾不好拒绝,端起来一饮而尽。
然酒下肚不过一会儿,就觉得视线模糊起来。
……
金蟾是被热醒的。
睁眼就是满目火光,梅卿睡在一旁。
“走水了!”她大惊,一骨碌爬起来抱起人往外跑去。好在火势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