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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不似这里普遍的深黄,而是瓷一样的洁白光滑。
五官昳丽,神采飞扬,好一位姿容绝艳少年郎。
她拿起手帕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下回可不要这么急,布鲁师傅还以为你不想上课呢。”
布鲁师傅就是克洛墩的武术师傅,是东临有名的武士,可惜整日里板着一张脸,克洛墩不喜欢他(应该说所有老师他都不喜欢),被送到将军府后,最后便宜了他们。
姬时昱只是笑着摇头,凤眼看着她,眸光清润如水。
金蟾拉了他的手,笑道:“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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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在饭后,说起了闲话:“大公主这两天在相看人家了呢,据说是多罗王府的二公子。”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将来太后给公主指什么样的驸马,到时候我们也要搬走了。”
姬时昱正在看从行脚的游商那里淘来的旧书,闻言插嘴道:“要搬家?搬到哪儿去?我还要住在阿姊旁边。”
杜鹃愣了愣,随后捂嘴:“时昱少爷说什么傻话?公主嫁了人,怎么还能住在一起?”
姬时昱呆住了。
金蟾笑了笑:“说那些干嘛?现在还早得很呢。”
她可一点都不想十几岁的时候嫁人,哪怕上辈子对猛男有过偷偷的幻想,可那也只是幻想,小三合法化古代婚姻……她真的不抱期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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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在洗衣服的时候感觉有异样,她转过头,被身后静立的人影吓了一跳:“时昱少爷,你有什么事吗?”
姬时昱抿了抿唇:“为什么嫁了人就不能住在一起?”
杜鹃“噗嗤”一乐:“因为公主嫁人了就要和驸马住在一起啊,说起来时昱少爷也大了,再过一段时间,就要搬出去了。”
姬时昱没有接她的话茬,接着问:“和驸马住在一起,晚上也给驸马讲故事吗?”
驸马会听故事吗?杜鹃摇摇头:“大概以后会给公主的孩子讲吧。”
姬时昱脸色阴沉下来,沉默不语地走了,杜鹃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枯枝,奇怪地皱皱眉头。
太后的确提了好几回让姬时昱搬到宫外的事情了。但他不愿意,也想不通为什么,一直这样不好吗?
可他们都说阿姊要嫁人。他以前不懂嫁人和他搬不搬出去有什么关系。
现在终于明白了。嫁人就是找一个人替代他的位置,和阿姊生活在一起。他才不要,和阿姊永远在一起的人,应该是他不是吗。
姬时昱在练武的空闲中,问他的师傅布鲁,那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我要怎样,才能娶我的阿姊?”
布鲁一愣:“金蟾公主?”
看对方沉默地默认,顿时哈哈大笑,他的手往宫外的方向一指:“看到了吗?大公主嫁给了多罗王府,可以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你能给予比这更好的生活的时候,就可以娶你的阿姊。”
第9章
她一向自豪于自己的耳朵,可以隔着病房的门听清护士们的窃窃私语,某某病人真麻烦,或者某某医生因为过度聪明绝了顶(重点在绝顶)。
没办法,她实在太无聊,她需要人声,偶尔的只言片语都是难得的消遣。
但此刻一点也不想要这么灵敏的耳朵,她恨不得自己变成聋子。像隔壁病床的老汉一样,侧着头问一声:“啊?”
啊?你说啥?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她知道老汉不聋,因为大家和他说话的时候,他都毫无障碍对答如流,他只有儿女过来找他要钱的时候,才会变得耳聋。
病房的人都心照不宣,看着那对中年男女围着老头儿,脸红脖子粗急得跳脚却无可奈何的样子,私底下露出会心的微笑。
但这方法显然不适合她。
她不顾杜鹃扭曲的表情,学着老汉侧着头,问一句:“啊?你说啥?”
对面的人除了脸上露出些许不耐烦的神情(大概是觉得她一个小国公主,怎么这么事多),却还是耐着性再次开口。
没有人会相信她耳聋(毕竟她风华正茂……这真是个悲伤的事实)。他们只会以为她听不懂官话。
但是恰恰相反,她官话说的比方言还溜,她每一个字都听懂了,她就是不愿意相信。
使臣的声音在耳边不急不缓:“皇后娘娘思念……”
这是在骗人,便是大老婆会想念小老婆生的儿子的?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这话你说出来不脸红吗?父慈兄友他会小小年纪就被送到这里来吗?来干什么?挨打吗?织羊毛吗?
“……望九皇子早日归国。”使臣缓缓说完最后一句话,又加了一句:“不知公主可否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听得不能再明白了,她觉得眼前的画面虚幻了起来,忍不住眨了下眼睛,原来是眼中有雾。
但她知道事已至此,再多的挣扎都是徒劳,哪怕她真是个聋子,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他带走。
谁会在意一个蛮荒小国的公主的意见呢?她在这些大臣眼里不值一提。
她僵硬地点点头:“我明白了,还请大人宽限一会儿,好让我为他准备些行李。杜鹃!”
她给杜鹃使眼色,杜鹃很机敏地递上一个荷包,对方捋了捋梳得精致的胡子(她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看见梳的整齐胡子,阿门),不动声色地收下了:“路途遥远,公主请尽快。”
多么糟糕,她不仅有耳朵,她还会看人脸色,知道这些人不能得罪:“多谢大人通融,请大人移步屋里喝杯茶。”
使臣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