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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敢让小家伙和别的丫鬟住一个房间。单独辟一个太扎眼,而且也没有(去过故宫吗?那里面各个宫殿其实也不大……何况他们这蛮荒小国,哪儿来那么多屋子)。
“让他和奴婢睡。”杜鹃咬牙,她晚上在隔壁小厢房守夜。
“你那塌不过半米,翻个身都嫌窄,何苦两人受罪。我的床那么大,他又是小孩,怕什么。”她坚持,见惯了生老病死的人,什么都还不过一具骨肉。
后来她每每想起,都无比庆幸自己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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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开始做梦,梦里她站在厕所门外,手里拿着一个饽荠,在扔掉去上厕所和吃完再去上厕所之间纠结。
吃掉饽荠,尿湿裤子,然后被妈妈敲破脑袋。这套路她熟悉的很,她想。
但是她这次还没有吃完荸荠,厕所就突然涌出一滩水,她转身往外跑,跑着跑着却还是被追上,水浸湿了后背,她挣扎两下,醒了过来。
手一摸,床铺湿了一片。当然不是她,是她她就不会写了。
小孩也已经醒了,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她的神情居然有些惶恐。
第6章
“我们要换一床被子。”她说,坐起来身,准备把人抱出来。
小孩却像受了什么惊吓,飞速往后躲去,整个人死死缩在床角,像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她郁闷了,难不成我长得很凶神恶煞?
“出来啊,尿个床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被子得换,不然容易生病。”
她觉得自己得温柔,于是挂起狼外婆的笑容,继续好声好气,如果还是不行……那就告诉他……自己要吃掉他好了。
好在对方在狼外婆还是外婆的时候有了反应,抬起头飞快看了她一眼,又深深垂下头去。
她在那一眼中看到了绝望,恐惧,以及深深的自我厌弃。
她突然就明白了。
寻常得小孩并不会为自己尿床而有太大的反应,那是因为家长不会过度责备。
而他……从小受尽虐待,肯定不止身体上的殴打,还有言语上的羞辱。那些人一定一边打一边告诉他,他不好,所以活该承受这一切。
他听懂了,也听进去了,所以慢慢地……产生了自我厌弃。
就像她曾经也深恨自己为什么要在楼梯上吃糖,老想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对她贪吃的惩罚。为此自暴自弃好久,直到母亲请来了心理医生。
这种受害者有罪论,明明很没有道理,可只有深陷其中的人才会知道,这是怎样的魔障。
“这不是你的错,”她慢慢靠近,捧起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你很好,这没有错,是他们不好,但是他们不敢承认,所以才说你不好。”
他盯着她,睁得大大的眼睛突然就滚下两行泪来。那双黝黑的眸子里,第一次倒映出她的影子。
她把人抱起,语气舒缓,一点一点教他怎么清洗,怎么换上干净的裤子。
他仔细地看着,学的很认真。
被她抱着的时候,也不再是任人摆布的麻木,而是把脸埋在她的衣襟里,小心翼翼的依赖。
杜鹃已经听到声音醒了过来,帮她换好床铺。
她把他放进去,盖好被子,在他额上落下一吻:“睡吧,小宝贝。”
他的手紧紧抓着她的袖子,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才慢慢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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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第一天睡得晚,第二天起得就有些迟了,她睁开眼睛,发现小孩已经醒了,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
“早安”她笑,亲了亲他的脸颊,他有些羞涩,小嘴唇抿了抿,眼睛却亮亮的。
那天之后,他对她亲近不少,常像只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有时候安静地看着,有时候搭把手。
一改见面时死气沉沉的模样,整个人仿佛鲜活起来,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小喜好。
虽然还是不说话,但在她叫他“小宝贝”,给他晚安吻的时候,会害羞地别开脸,耳朵红红,眼里却闪烁着欢喜与兴奋。
但他亲近她,却极度排斥其他人的触碰,连杜鹃要给他擦脸也被躲开。
她叹口气:“杜鹃,放哪儿我来吧。”
她知道怎么对待这样的孩子,拥抱,亲吻,鼓励,那些温和正面的情感,会渐渐抚平他们心里的伤痕。教他们学会生活,能让他们慢慢获得自信,走出阴霾。
杜鹃很不赞同,私下对她说:“不过一个平民家的小孩,您收留他已是恩典,怎么能亲自动手?”
“杜鹃,”她叹息:“他还小,这样……又能有几年呢?你就当我养了个儿子吧。”
杜鹃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想她大概要被她这主子搞疯了。
但是没有办法啊,人没有付出的时候,往往可以轻易舍弃,但一旦倾注了感情心血,就难以放下了。
她做不到把人丢出去自生自灭,就不会吝啬于满足对方那点小小的要求。
而且在那双眼睛带着期盼看过来的时候,越来越难以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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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这几日斋沐,她不用去请安,皇帝和珍妃也没有找她麻烦。不知道是克洛墩终于意识到报仇要自食其力,为了脸面没去告状,还是两人在憋着什么大招。
反正她很是安心,自得其乐。
唯一的噩耗就是,布昆大人有儿子了,据说是个沧海遗珠,现在孩子的母亲带着孩子找上了门来。
这消息太劲爆,人们一时议论纷纷,连她们这么闭塞的小院儿都听说了。
她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