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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上坐着的便只有零落的爹娘。老谢今天刚来玲珑阁,此前一直没机会见女儿,这一瞧见零落穿着红衣走进来,当即就开始掉眼泪。
    胡娘见怪不怪,递给他一条手帕。
    别看这老谢模样打扮像个屠夫,但这眼泪是真心不要钱,哭起来比女人还起劲儿。他一边擦泪,一边不停落泪,“我的宝贝闺女呜呜呜……”
    “吉时已到,拜堂了!”段重越喊了一嗓子,顿时把所有人的目光拉了过来。
    沈若许与零落并肩站在堂上,衣袖下,手却紧紧拉着。
    这是他们的吉日吉时,这是他们的成亲之宴。
    心里越是紧张,越是握紧那身边人的手。心里越是高兴,越是难掩嘴角上的笑意。
    一拜,拜这茫茫苍天,辽辽大地。十方众生,过眼云烟,何其有幸,遇见心上之人。若人生当真有宿命安排,真该感谢神灵,将命运绳索,紧紧相扣。
    二拜,拜这高堂父母,双方长辈。重逢之亲人,已故之旧友,每一个曾出现在他们的生命里,为他们付出过的人,不论何时,永生难忘。
    三拜,拜这今生良缘,结发夫妻。人生漫长,我心如往,赤诚相待,日月可鉴。纵使踏遍崇山万里,行过江河万川,携手共渡,不负此生情。
    愿与君相知。
    ……
    “好了,别哭了,该吃饭了。”
    “嗝……”
    胡娘拉着老谢去席上落座。
    这次在玲珑阁里,自己家的地盘,弟兄们可就放开了。护法,长老,堂主,一个接一个地敬酒,各路掌门,少主,当家的,一个也没闲下。
    不像孤月城那么多规矩,零落拜完堂便留在席间吃饭。老谢一直拉着零落的手,手帕捂在脸上,哭得一抽一顿,毫无胃口。
    风雅边笑边哭,絮絮叨叨,“落儿你终于嫁人了……上次的事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好在沈阁主是真心待你,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地……”
    段重越扶着风雅,“别哭了小雅,你们一边一个围着落儿,等会把她也弄哭了。”
    “去去去,重越,把你爹和小雅拉走,旁边哭去,别把我们新娘子瞎起哄,等会妆再花了。正好商议商议,看你们俩什么时候也赶紧成亲,让你爹挑个好日子。”胡娘发话,直接把人赶走。
    “娘……”
    零落仰着头看着这个美妇人,心里感慨万千。
    过去十几年,孤苦无依的漫长岁月里,她何曾想过,一切会变成如今这般,美好的模样。
    人生亏欠她的所有,全都加倍还给了她。
    一路拥有,一路失去,一路重逢。
    如果钟亦衡还活着,一定也会笑得像个傻子似的,一定也会很欣慰地拉着她的手说,“落儿,你跟若许要幸福。”
    两滴泪落下,零落快速用指尖抹去,傻傻地笑了笑。
    酒席摆满了厅和院,到处都是人。李厨娘在厨房忙得不可开交,一众弟子穿梭席间赶着上菜。
    院里搭了个竹台,红色纱帐随风飘荡。一红裙女子于台上高歌起舞,音色优美如夜莺,舞姿翩然如蝴蝶。一旁还有弹琴吹箫,擂鼓奏乐的队伍,花天锦地,热闹非凡。
    “落儿,快去看看姓沈的!客人灌酒他统统收下,再给灌坏了!”胡娘突然出声提醒。
    零落站起来,顺着往沈若许那一瞧。只见他穿着红衣,面色微醺,狐尾和齐玄影皆与他勾肩搭背,身边围着一群人,都举着酒杯。
    沈若许可能是喝醉了,不然怎么会面带笑容,如此可亲。就连那不认识的门派掌门给他敬酒,他也给足面子,仰头饮尽。一度让那些掌门和弟子觉得,玲珑阁阁主也不是那么难相处的嘛。
    零落穿过热闹的人群挤过去,把狐尾往旁边一扒拉,扯着沈若许的衣袖,柔柔地说,“你怎么喝这么多,你酒量不佳,喝醉伤身体。”
    沈若许眼睛亮亮的,乖乖地看着她,然后一歪头,当着一众人的面倒在了她肩上。
    零落大大方方把人一扛,“哎呀实在对不住,我相公酒量不济,你们吃好喝好啊。”
    慕家三位当家的看这场面,怎么觉得有点儿眼熟呢?
    新郎新娘退场,但丝毫不影响现场火热的气氛。
    饭正吃着,舞正跳着,突然大门口闯进来一个黑衣人,背着一个婴儿,直往里冲。
    狐尾眼明手快,直接飞身而起将人拦住。
    反手一扯,便将黑衣人的蒙面巾拽了下来。
    竟然是个女人。
    黑衣人惊慌后退,拉开距离,接着将背上酣睡的婴儿解下来,动作温柔却生硬地抱着,递给狐尾。
    狐尾茫然接过。
    “她叫顾樱樱!”
    黑衣人说完就走,压根就没给狐尾反应机会。
    齐玄影一脸震惊,“你这臭狐狸孩子都有了?”
    狐尾:?
    顾阿之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妹妹!把妹妹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