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种A也能有O 第10节
直到现在,凤栖omega学院占地面积被砍了三分之二,学生不足两百个,老师也只剩六名。
白糖拿着证书的手都在抖,这 17 万,对于母校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的存在。
“这是那颗蓝宝石卖掉的钱。” 蒋云书解释道。
白糖抚了抚证书上的校徽印章,沉默半晌,他轻声问道:“先生,您是真的失忆了吗?”
没有失忆的蒋云苏绝对做不出这件事。
炒股亏掉几万块就让自己挨了一顿好打,那视财如命的性格,首先不可能捐赠 17 万,再者不可能捐给凤栖,因为蒋云苏是支持凤栖被取缔的那一大部分alpha之一。
如果说是花这么大的代价仅仅只为捉弄折磨他,就更加不可能了,因为在蒋云苏心里,他不配。
“是,” 果然如周朝雨所说,白糖认为自己并没有失忆,蒋云书认真道,“是真的失忆了,以前的所有事我都记不得,醒了之后得知之前对你做过的那些事,我感到很愤怒也很抱歉,所以不会再对你不好了,以后都不会了。”
白糖静静听着,他突然注意到,alpha 说话的语气变了,明明是一样的声音,可语速和音调都在一个让人舒服的范围内。
这么一大段话下来,莫名给人一种信服的感觉,白糖差点就要信了。
如果没听到那句话的话。
“谢谢您…… 先生。” 他垂下眼睫,可是哪怕失忆了,本性也不会变的。
再者,时间那么多,总会,想起来的,然后那一天,就是他完蛋的时候。
医生诊病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医生看着手里的脑部 ct,说:“可能是短暂性失忆,或许很快就会记起来,又或许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了。”
他还是不能松懈,白糖神色灰败。
“那我就先走了,” 蒋云书把一件满是信息素味道的西装外套放在病床上,“明天来接你回家。”
白糖垂下头,乖顺道:“…… 好的辛苦先生了。”
蒋云书走后,白糖发了很久的呆,回神时天都快黑了,他再次打开捐赠证书,来来回回地读了好多遍,完全不舍得放下,突然被子里的手机响了声,他怕是蒋云苏的信息,连忙掏出来。
周朝雨:我看到学校官网上公布了你捐了 17 万的感谢简讯,怎么回事?
白糖慢吞吞地打字:蒋云苏用我的名义捐的…… 他好像真的失忆了。
周朝雨之所以能和白糖在短短五天内熟稔起来,是因为白糖在校时,对周朝雨这个优秀的学长有印象。
心理疏导的第三天,周朝雨得知白糖是凤栖学子的时候,非常惊讶,“那你怎么……”
“因为我是个 omega,” 白糖说这些的时候,安静地望着窗外,长得过分的睫毛落寞地扇了扇,“分化当天我的父母就不管我了,我的外婆把我接过去,替我办了凤栖的入学申请,但还没毕业,外婆就去世了。”
剩下的不用白糖说,周朝雨也懂了,一个无依无靠、没有财产的omega在社会上的存活率几乎等于 0,他周朝雨之所以能够到现在这种地位,完全离不开家庭的保护与支持。
白糖看着周朝雨回复的一个 “嗯” 字,把手机锁屏放回柜子里,缓慢地倒在了病床上,逐渐蜷缩起来,被子盖住了瘦削的身体,眼泪无声地流淌,他哽咽了下,“明明…… 明明当时我的思政成绩是班里最好的……”
第二天周朝雨依旧准时出现在病房,但他发现白糖的情绪相对于昨天来说,低落消极了很多。
结束后,他简单地和等候在门外的蒋云书说明了下情况就离开了。
蒋云书微微颔首表示感谢,他敲了敲敞开的门,“白糖,别下地,我抱你。”
白糖早就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全部放在一个小旅行袋里,他的脚尖本来都要碰到地面了,闻言又缩了回去,他紧张不安地坐在病床上,双手绞着无辜的床单。
“来。” 蒋云书让白糖坐在自己的右手臂上,左手提起旅行袋,“扶稳。”
白糖小小一只靠在alpha身上,看起来就跟个小孩子似的,虽说的确是圈着蒋云书的脖子,但双手一点没放松,仅仅是搭着而已,全身都绷紧了。
昨天他们说好了回家之前先去做个全身体检,白糖全程都很安静也很配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腺体科的医生是个 omega,对这种不守alpha德的alpha没什么好脸色,“你的omega腺体发育都还没正常你怎么可以终生标记呢?这有多痛你知道吗?”
蒋云书的脑子闪过小册子上终生标记的概念,他沉默,终生标记都做过了?算了,原主那人渣,也不意外。
白糖闭上眼是一大片的猩红,他看到了被强行标记那天奄奄一息的自己。
蒋云书被翻了白眼也不生气,他问:“医生,能问下为什么发育不正常吗?”
“这不得问你?” 医生嘲讽地说,指了指白糖后颈腺体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疤,“暴力破坏、不正确标记或者先天性,看这样大概是前两种了,具体原因和具体治疗方案都得专门去做个腺体检查。”
蒋云书也是第一次看到白糖的后颈肌肤,安静半晌,他问:“那请问今天还有腺体科的检查预约名额吗?”
“没有,” 医生没好气地说,“后几天吧。”
他抱着白糖走出腺体科室的门,说:“对不起,但别怕,我会对你负责的。”
白糖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然一定会被吓到,因为此时此刻的蒋云书面无表情,眼神发冷,很明显是生气了。
第16章 “狗狗……!”
因为周安得的是骨癌,所以蒋云书特地给白糖预约了个全身骨头的检查。
“蒋先生,你的 omega,应该被人虐待过啊……” 医生拿着几张 x 光片,指了几处给蒋云书看,“癌变倒是没有,但患者有好几处骨头都是断了再长回去的,还有骨裂纹,最严重的是左手手腕骨,在阴冷的天气时会发痛。”
或许是蒋云书抱着白糖进来时的维护姿态,又或许是蒋云书得体大方的谈吐与神态,给医生留下了个好印象,让人下意识觉得,他不会是那个虐待白糖的人。
总之蒋云书出医院的时候脸色更难看了,连坐在副驾驶的白糖都感受到了低气压,战战兢兢不敢乱动。
“抱歉,” 蒋云书深吸一口气,搓了把僵硬的脸,“吓到你了。”
“没有的…… 先生。” 白糖抿着嘴唇摇头,总之现在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蒋云苏失忆了,在他失忆的这段时间里,他应该不会再打自己。
但…… 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呢?明天?后天?一个星期后?什么时候都有可能。
按照蒋云苏的性格,他恢复记忆那一刻肯定不会再装下去,只会立马暴跳如雷地收拾自己,因为害他白白丢了 17 万,还有其他检查费用等等的钱。
眼前一一闪过蒋云苏的手段,白糖看见自己倒映在玻璃车窗上的脸,惨白得毫无血色。
“到了,” 蒋云书没有把车开进车库,而是停在别墅门口,“我抱你。”
白糖微微侧头,透过车窗,眼神无光地看着这个他住了三年多的地方,不想进去…… 不想,他讨厌这里。
蒋云书拉开副驾驶的门,轻轻把白糖抱了起来,他按下密码锁,踩上了茂盛的草地,问:“白糖,会怕狗吗?”
白糖一愣,他刚刚走神了,没太听清,蒋云苏说什么?狗狗……?他呆呆地眨了眨眼,正想开口,忽然听见一连串奶声奶气的狗叫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白糖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扭过头去,只见一只黑团子扑腾扑腾地朝他跑来,一双耷拉的大耳朵迎着风一晃一晃的。
“狗狗……!” 白糖小声喊,眼睛瞬间亮了。
看样子是不怕,蒋云书松了一口气,把白糖轻轻放在地上,黑团子立刻摇着尾巴绕着自己的主人跳来跳去,爪子勾住裤子站起来,还去扒拉脚心上的绷带。
“不可以。” 蒋云书双手抓住狗的前肢把它提起来,“主人受伤了,不可以碰脚。”
黑团子 “汪” 了一声,眼珠子黑亮。
白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那只小狗上,周围的一切都忘了,他双手不自觉地像狗爪子一样缩在胸前,眼巴巴地望着那一团毛茸茸生物。
或许是白糖的目光太过于炽热,蒋云书很配合地把狗放到白糖怀里。
阳光把这一片草地照得微暖,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草香,光晕停留在蒋云书锋利的侧脸上,他静静地看着远处,白糖坐在草地上,像摸一个宝物般缓缓抚过狗狗的毛发,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惊喜。
昨天蒋云书听完周朝雨的提议后,没有一丝犹豫地去了最近的宠物市场,他想要一只能够给予白糖安全感、能保护白糖、治愈白糖的大型犬,不仅要温顺听话,还要具有攻击力。
当然也不能撒手没,不然白糖这个小身板去遛狗都不知道谁溜谁。
于是最后他提着个小黑狗回来了,如果按照原来世界的称呼的话,应该叫德牧,是最忠诚护主的品种之一。
蒋云书看了下时间,天快要黑了,他站起身,说:“白糖,走吧。”
白糖下意识地把狗抱在怀里,警惕地望着 alpha,他刚刚全身心都被狗狗吸引了,经过这一打岔,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蒋云苏的狗。
“对不起先生……” 白糖揽着德牧的手慢吞吞地松开,往前推了推黑团子的圆滚滚的屁股。
小德牧以为在和它玩,吐着舌头要去舔主人细长的手指。
蒋云书一看白糖的动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他说:“白糖,这是我们一起养的狗。”
其实他原本是真的想说 “这是你的狗”,但周朝雨不愧是心理教授,把他看得透透的,“如果你打算让白糖接触小动物的话,不要对白糖说这是你的,这会让他时时刻刻都处于患得患失的状态。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只要是独属于他的,都会被扼杀掉。”
白糖神色讷讷:“一起?” 那蒋云苏应该不会伤害自己的小狗吧?
“嗯。” 蒋云书肯定道,他蹲下来,“但是它更喜欢你,所以会保护你,你看。”
白糖没懂什么意思,只见蒋云书抬手,好似要打下来,他瞳孔一缩,惊骇地呜咽一声,反射性地紧闭眼睛,抖着将自己缩成一团。
下一秒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却突然听见一声奶凶奶凶的 “嗷呜” 和蒋云苏毫无感情的一声“啊”,他抖了一会,试探地睁开一条小缝,面前的景象顿时吓得他心惊肉跳。
小狗哼哧哼哧地咬着alpha的左手不放,alpha 皱着眉毛,脸上好似有些痛楚。
“先生!” 白糖惊慌地抱起小狗,连连退后,浑身都沾了草屑。
蒋云书突然就有点想笑,嘴上喊着他,手却抱着其他狗,亏他演得那么费劲,脸上每一个五官都在用力,还掐了好几下可怜的德牧,才成功让它咬自己。
蒋云书用纸巾擦了擦满是口水的手,解释道:“我刚刚没想打你,只是演示一下,你看,它在保护你。”
白糖愣了下,低头看向怀里叼着他衣服磨牙的黑团子,忍不住摸了摸毛绒绒的狗头。
小德牧:?歪头.jpg
蒋云书还是无法忍受手里的粘腻,走去小院子的水龙头洗了个手,他之所以演这么一出,是想让白糖安心些,受到伤害时,这只小奶狗会拼了命保护他,无论施暴者是谁。
“我们走吧,” 蒋云书把手擦干净,“天快黑了,你抱着小狗?”
白糖不知道要去哪,他也不敢问,乖乖地抱着德牧坐在副驾驶,他看着黑乎乎的窗外,在未知的目的地下逐渐不安起来,只能越发抱紧了怀里唯一的暖源。
“你可以给它取个名字,” 驶出十几分钟,蒋云书在安静中找了个话题,“它是个男孩子。”
“不、不了,您取吧,谢谢先生。” 白糖蜷缩在车门旁,紧张地捏着德牧的爪子,他手脚有些发凉,一闪而过的路灯照亮了他冷汗盈盈的脸。
蒋云书终于发觉了不对劲,“白糖,怎么了?”
或许是力气有些大,捏痛了德牧,黑团子哼哼唧唧叫了起来,白糖注意到窗外越发荒凉的景色,一时之间积累的恐惧情绪在脑海处爆裂开来,如同溺水的瞬间,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他颤着声音问:“先生…… 您恢复记忆了吗?”
“没有,” 蒋云书疑惑,“我想不起来了的,怎么了?”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我错了先生,别丢下我……” 白糖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蒋云书一怔,暗骂一了声,连忙把车停在路边,打开了车里的灯,一下子暖黄的光充盈了整个空间,他说:“我们搬家了,我没和你说吗?”
第17章 “少恶心人了。”
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光亮度调在 37%,页面的信息内容鱼龙混杂,看得蒋云书眼花缭乱,笔尖一抬,他在计划表的最后一项打上勾,侧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凌晨 5:02,酸涩的眼睛开始一下一下地抽着痛,他疲惫地仰高脖子,把头枕在椅背上,吁出一口气,“明天要去把白糖接回来了……”
这五天他实在是太忙了,忙得头昏脑胀,每天睡不够五小时,时限内要完成的事太多,办证书、发布房子信息、与买家谈妥价钱、订立买卖合同、搬家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