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王……宙斯之墓！”
    纱织俏脸煞白，一字字说道，“神王……死了？”
    好吧，神王宙斯虽然是雅典娜她爹，但纱织没有雅典娜的记忆，对宙斯并没有任何感情。
    她之所以脸色白得跟纸一样，纯粹是震惊的。
    堂堂奥林匹斯众神之王，怎么会死了？墓碑还这么朴素，旁边还……
    旁边还有那么多同样朴素，除了一行符文，连句墓志铭都没有墓碑。
    再仔细看那些大大小小的墓碑，上面的符文，都写着什么？
    天后赫拉之墓！
    海皇波塞冬之墓！
    战神阿瑞斯之墓！
    太阳神阿波罗之墓！
    月神阿耳忒弥斯之墓！
    爱与美之神阿佛洛狄忒之墓！
    ……
    除了哈迪斯之外的奥林匹斯一众主神，个个都在这山谷中有座墓碑。
    主神之外的其余小神，如时序三女神、美惠三女神、大力神……等等，神王宙斯时代的众神，几乎都在这里有座墓碑。
    就连雅典娜，也有一座墓碑。
    且墓碑还相当靠前，规格只比宙斯的稍小一点。墓碑前，还靠着一面浮雕着美杜莎头像的盾牌，地面上还插着一柄黯淡无光的长矛。
    “智慧，与战争女神……雅典娜之墓！”
    纱织呆呆地看着那座墓碑。
    她看了看那面美杜莎之盾，又看了看那杆长矛，再看看自己手里金闪闪的圆盾、权杖，喃喃道：“雅典娜死了？她的盾和矛，都在她的墓碑前？那，那我是谁？我的武器又是什么？”
    “女神殿下，那墓碑未必是真的。”
    穆推了推眼镜，沉声道：“就算是真的，说不定也只是个空墓碑，墓碑下，未必有尸体。就算有尸体……雅典娜神魂不灭，您是雅典娜转世，那墓碑下的尸体，不过是初代雅典娜的躯壳而已。所以，您不必对自己的存在有任何动摇或质疑。”
    “穆说的对。”米罗也道：“初代雅典娜，或许死于某次神战，但她的神魂并没有消失，仍在世间不断转世。这一世，就是您。”
    “是，是吗？”纱织抿了抿嘴唇，望向欧阳靖，眼神之中，满是求助之意。
    “他们说得没错。”欧阳靖呵呵一笑，“真神不灭，就算躯壳死去，神魂仍然与世长存。纱织你就是雅典娜神魂转世，埋在这里的，只是你前前前世的一副躯壳罢了。”
    听欧阳靖这么一说，纱织这才松了口气，脸上浮出一抹释怀的笑意。
    然而她并不知道，欧阳靖这番话，连他自己都不敢确定。
    神魂不灭？
    理论上来说，神魂确实不死不灭。
    别说真神的神魂，就算是他欧阳靖，区区一个半神，他的武道元神，都不会轻易消亡。就算他肉身崩溃，他的元神，亦可继续存活。
    当然，没有了肉身，那便成了阴灵，万劫难入圣。
    便是夺舍重生，也会因身体不是原版，精气神无法圆满，难以大成。
    除非投胎转世。
    只是投胎转世风险太大，一不留神，就会被胎中之谜蒙昧，失去前世记忆——说起来，与纱织这位“雅典娜”转世，貌似就有这么个意思。
    然而，元神也好，神魂也好，理论上生存能力确实很强。可问题是……
    神战之中，肉身被毁，神魂有机会逃逸吗？
    修士对战，基本都是要将对方打到“形神俱灭”，彻底斩草除根，杜绝对方卷土重来的机会。
    西幻世界中的魔法师们，对付棘手的敌人，也是要将对方灵魂捕捉，或是折磨，或是抹杀，或是奴役……总之绝不可能给擅长灵魂领域的对手，留下逃逸报复的机会。
    这真正的奥林匹斯，已经彻底毁灭。连百臂巨人、泰坦巨人，都陈尸奥林匹斯，连主神宙斯都挂了，著名神器“闪电矛”都悬浮在墓碑之上……
    雅典娜的神魂，真的有机会，从那场毁灭了奥林匹斯的神魔大战中逃脱吗？
    欧阳靖不知道雅典娜的神魂，是否从那场神魔之战中逃了出来。
    他也不敢肯定，纱织是否真正的神魂转世。
    他只知道一点：纱织手中的盾和杖，并不是真正的神器。必须和她的圣衣一起，才能组成一套完整的神器。
    而雅典娜墓碑前的盾和矛，都是货真价实的神器。
    即使看上去黯淡无光、陈旧不堪，甚至伤痕累累，但那盾和矛，气息确实强大无比，不比欧阳靖曾经在幽冥见过的冥王草叉稍逊。
    至于悬浮在宙斯墓碑上的那杆闪电矛，就更不必说了。气息比雅典娜的矛和盾更胜一筹。
    说起来，在这片众神之墓中，欧阳靖一共看到了五件完好的神器。
    宙斯墓碑上的闪电矛。
    雅典娜墓碑前的矛和盾。
    波塞冬墓碑前的三叉戟。
    月神阿耳忒弥斯墓前的一张弓。
    这五件神器，虽都遍布缺损伤痕，但整体还算完好，件件蛰伏着令欧阳靖心悸的强横气息。
    而其余的墓碑前，虽也供奉着神器，却都残缺不全，有的甚至只余碎片，气息比青铜战车还要弱小。
    不过欧阳靖并不敢打任意一件神器的主意。
    别说那五件完好的神器了，就连那些神器碎片，他都不敢打它们的主意。
    因为每一座墓碑下面，都埋葬着一具神尸。
    即使未曾看到墓碑下的神尸，欧阳靖也可以感知到，那可畏可怖的气息。
    尤其是神王宙斯墓碑下。欧阳靖只觉，那下面埋葬着一座充满了毁灭之意的雷池。
    其气息之磅薄浩瀚，比那尊泰坦神尸还要更胜一筹。
    欧阳靖猜测，神王宙斯生前，实力恐怕也达到了八星程度，并且还是八星中的顶尖一流。
    宙斯之外，波塞冬、雅典娜墓碑下的气息，也都异常恐怖，只比宙斯墓碑下的气息稍逊。其次便是阿波罗、阿瑞斯。
    一群八星神魔，尽皆殒落于此，可想而知，毁灭奥林匹斯的那一场神魔之战，该是何等惨烈。而入侵奥林匹斯的宇外魔神，又该是何等强大！
    不过，有个问题，欧阳靖颇为疑惑。
    奥林匹斯众神全灭于此，那么……是谁安葬了他们的神尸？是谁为他们立起了墓碑？又是谁，帮他们把神器摆放在墓碑前，甚至连破碎的神器，都为他们收集了过来？
    那个埋葬众神的存在，既然有能力触碰神尸、神器，为什么……没有把神器统统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