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秋芸倒也没有拒绝。
    李玉这个人说起来，也是个传奇人物了。她早年拿下影后大满贯，享誉海外，五十岁后转行做导演，第一部 文艺片就获了奖，因为名气大，票房竟也出奇地不错。
    她在影坛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还穿过mq的礼服走红毯。
    宝宝虽然小，但多体验一些东西总没有坏处。
    直播综艺都拍了，还差这几分钟的曝光？
    但连秋芸还是提前跟李玉约法三章：
    “小孩子到底耐性不足，现在答应得好，到时候不一定那么回事儿，先跟您说好，啾啾到了片场要是不愿意配合……”
    “总不会要她出违约金。”李玉倒是看得开。
    连秋芸笑了：“行。”
    大人们想得多，但花啾却根本不觉得这是工作。
    她满脑子什么时候跟姐姐玩过家家。
    眼巴巴地期盼着，过了几天，剧组的工作人员终于来了，把她接去片场。
    花啾现在也是个小明星了，待遇特别好。
    保姆车上有负责看孩子的，有采购小零食的，还有负责接洽剧组工作的，全都围着她一个转，当然……
    这些人都是自己报名的，为了看啾宝嘛！
    奶团子坐在车座上，因为腿太短，小脚堪堪冒出一个尖，别说地面了，连悬空都做不到。
    偏她还抿着小嘴，抱着小胳膊，大眼睛眨眨，在陌生的叔叔阿姨面前装出小大人的模样。
    满车的工作人员都快笑死了。
    故意拿出个大棒棒糖在她面前晃晃，把团子晃得大眼睛打转，才坏心地问：“哪个宝宝要吃糖呀？”
    花啾立刻破功了，着急地举举小手：“啾啾吃！”
    工作人员好笑地把糖塞给她。
    花啾嗅见糖果甜甜的味道，就心满意足地张大嘴——含住一个小边边。
    她小嘴一吮一吮，眨眼把棒棒糖舔了个坑。
    等到片场时，已经快吃完了。
    苏瑶早就在片场等着她。
    她看着小家伙手里的糖棒，忍不住戳戳奶瞟，让宝宝张嘴。
    花啾：“啊——”
    露出一口米白的小贝齿，竟然没豁豁。
    苏瑶揉揉她的小脑袋：“吃这么多糖牙都要坏掉了。”
    这种话奶团子显然听多了。
    她把剩了一点点的棒棒糖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啾啾刷牙，乖乖，没有虫子。”
    苏瑶：“……”
    花啾这次过来的任务非常简单。
    化妆换衣服，吃吃喝喝，奶球一样被一群宫女小姐姐追着跑……就够了。
    苏瑶把她牵去化妆室。
    宝宝才三岁，皮肤白得像牛奶冻，睫毛浓得像蝶翼，轻轻一眨，像把小刷子刷在人的心上，痒痒的。
    那双大黑眼珠正透过化妆镜贼兮兮地偷觑化妆师方芳。
    小家伙皮肤条件太好，方芳差点舍不得下手。
    回忆起那个时代的妆容要求，她才心下一定，兢兢业业地在小家伙脸上动作起来……无非是修一下眉毛，涂一点腮红的差别。
    做发型之前，还要给宝宝换好小裙子。
    小小一只团子连腰都没有，肚子圆圆的，方芳憋着笑给她换了衣服，又把细软的头发梳上去，做了精致的发髻，才终于松了口气。
    可以做工作以外的事了！
    “啾宝跟姨姨合个照好不好？”
    花啾对着镜子晃晃脑袋，感觉头上沉甸甸的，还有点臭美。
    她点头。
    方芳当即就掏出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合照。
    又单独给小奶团拍了好几张照片，一番沟通后加了好友，发到团子的电话手表里。
    然后花啾就开始……
    吃。
    吃葡萄，吃杏，吃李子。
    电影里的美食少，只给奶团子吃水果，她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鸿门宴’上父皇款待外国来使时，她在吃。
    宫女姐姐们愁眉苦脸的时候，她也在吃。
    吃得天真，吃得烂漫，吃得不谙世事……
    圆嘟嘟的小脸蛋一看就很有说服力。
    大黑眼珠骨碌一转，更充满了稚龄小公主的机灵劲儿。
    监控器后面，一贯以黑脸闻名剧组的李玉都忍不住露出了笑脸。
    花啾差不多吃饱的时候，这场戏也就暂时没她的事了。
    下次再出场，她得涂成灰头土脸的被人抱出城。
    苏瑶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啾啾真棒。”
    花啾咂咂嘴。
    这次过来，她能吃好吃的，能穿漂亮的小裙子，还能被一群好看的小姐姐围着打转，如果这就是过家家……
    那她愿意天天都过来玩！
    还能被夸呢。
    苏瑶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失笑。
    花啾吃完最后一颗葡萄，就开口了：“姐姐，啾啾以后还能来吗？”
    苏瑶：“你不上学了？”
    妈妈确实说了这次结束之后要去幼儿园。
    虽然她也很喜欢跟小朋友们一起玩，但是……
    花啾犹豫：“可以不上吗？”
    苏瑶：“不可以。”
    花啾：qaq
    李导那边有什么事情喊她，苏瑶给宝宝又拿了葡萄和零食，让她乖乖坐在这里。
    “姐姐有事走开一下，不准乱跑哦。”
    花啾的注意力已经全在零食上了，心不在焉地对她点点头：“啾啾乖乖。”
    苏瑶：“……”
    什么颜控什么喜欢姐姐都是骗人的吧！
    明明吃的才是小骗子的最终归属。
    苏瑶也不指望这只团子了，离开之前，托几个工作人员把团子看好。
    大家自然是欣然答应。
    可事实证明，苏瑶完全是多虑了。
    有了食物的牵绊，奶团子根本不会去其他任何地方。
    花啾吃得咂咂有味，正心满意足地舔手指时，突然一暗，有人挡在她身前。
    抬头，是个跟苏瑶差不多高的小姐姐。
    小姐姐披着一头蓬松的卷发，穿短裙，踩靴子，眉眼也算好看，但跟苏瑶比还差得远。
    从来到剧组开始就一直被投喂的花啾从她的手上扫过——
    没吃的。
    于是没吭声，往嘴里塞了颗葡萄，缓解吃小饼干时嘴里的干涩感。
    李素薇：“……？”
    她皱了下眉，盯着这个肉乎乎的奶团子。
    见对方没有跟她打招呼的意思，才终于开口：“你就是花啾？”
    花啾：“怎么了嘛？”
    ……你这个团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李素薇脸都皱起来了：“我问问。”
    她说完又问：“你跟苏瑶很熟？”
    花啾歪着脑袋看了她一眼，好像在说——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呀。
    李素薇差点没一口老血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