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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晚箫身子一颤,惊觉被她非礼,胸臆之间响起了一阵剧烈的心跳声,震得她连连压抑这颗胡乱跳动的心,生怕被霍小玉听出她的异样。
    霍小玉有些恍惚,方才指尖的轻触,让她觉得云晚箫的脸实在是滑腻,久经风霜的将军,怎会有这样滑腻的皮肤?眸光瞥见了云晚箫脸上掩不住的慌乱,霍小玉心底起了一丝玩性,旋舞云晚箫一圈之后,忽地惊呼一声,装作踩踏了自己裙角,便往云晚箫一旁倒去。
    云晚箫下意识地伸手一抱,将她拉入了怀中,急声问道:“你怎么了?”
    霍小玉伸手勾住了她的颈,指尖悄悄摩挲了一下云晚箫的肌肤,一样的滑腻让霍小玉隐隐觉得,他……似乎与一般男儿不一样……
    淡淡的幽香沁入心扉,云晚箫惊觉这样的姿势实在会让人遐想误会,可是那该死的心跳又那么的强烈,只好挺直了身子,微微拉开她与霍小玉身子间的距离,“霍姑娘,没事了,这男女授受不亲,你是否也该……”
    云晚箫脸上依旧清晰的五指印落入霍小玉眼中,霍小玉回过神来,没等云晚箫将“松手”二字说完,便伸出手去,柔柔地熨上了云晚箫脸上的指印,歉声问道:“这里可还疼?”
    云晚箫没想到她会突然如此,不单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还冲口而出,“霍姑娘,你可知这是非礼……”话没说完,惊觉自己似是忘记了是乔装,当即哑了口,发出一串尴尬的咳嗽。
    “非礼?”霍小玉不禁掩口一笑,往后退了一步,饶有深意地从头到脚打量了云晚箫一眼,“小玉敢问将军,这天下可有女子非礼男儿的?”
    “我……”云晚箫忍了忍心底的羞怒,低声道,“这舞也跳完了,霍姑娘也该休息了。”
    霍小玉敛笑道:“今日是小玉学艺不精,这舞跳得不好,还请将军见谅。”
    “无妨。”云晚箫匆匆应了一句,“夜色已深,在下先告退了,明早定会安然送霍姑娘回香影小筑。”说完,云晚箫快步离开了小院,好似在逃避什么。
    霍小玉眉角一挑,瞧着云晚箫狼狈逃离的背影,不禁喃喃笑道:“来日方长,我想弄明白的,你逃不了,也休想逃。”
    清风徐来,霍小玉悠悠将暖衣拾起,罩在了身上,哑然一笑,忽然觉得天高地阔,就连唇齿间残留的苦涩药味儿也淡了许多。
    ☆、14第十四章.请君入瓮来
    霍小玉一夜无眠,不是因为身子不适,而是每每合眼,脑海中总是会浮起云晚箫月下迷离的容颜来,那抹缠绕她身上的迷雾,似近还远,明明觉得真相近在眼前,偏生就是看不透,也猜不明。
    其实,这一夜辗转之人,又岂止霍小玉一人?
    云晚箫枕在医馆客房之中,怔怔地瞧着窗外的天色渐渐明亮起来,为何总是忘记不了月下临风起舞的霍小玉?
    云晚箫翻身坐起,抱膝靠在床头,自劝道:“定是这男装穿多了,才会生出这等绮念,一切都会好的,都会好的……”
    轻咳了两声,云晚箫抬手捂住了隐隐作痛的心口,耳畔仿佛又响起当年潼关外的厮杀声,浓浓的血腥之味,无所不在,沁得她忍不住发出一串剧烈的咳嗽。
    尉迟大哥……
    云晚箫闭上眼去,想到了那双灼烈却令人安心的眸子,咬牙道:“你的仇,一定要报,潼关外大唐将士的血,也不能白流!”
    回春医馆外,隐隐响起了马蹄与兵甲混杂的声音,惊醒了宿在馆外马车中的云扬。
    云扬迅然掀起了车帘,视线之中出现了百名着甲王府骑兵,正整齐地朝着这边行来,领头的锦衣书生他也认得,不是李益还会有谁?
    云扬当即跳下马车,快步跑入了回春医馆,闯入了云晚箫的房间,急声道:“将军,大事不好!”
    栖霞正伺候云晚箫洗漱,乍见云扬这样无礼闯进来,心底兀自庆幸,公子先换了衣裳,否则定会被撞破身份,不由得怒声道:“你这样咋咋呼呼的做甚?”
    云晚箫瞧见云扬脸上惊惶的神情,知道必定有大事发生,对着栖霞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仔细听闻医馆外的声响,沉声道:“看来,今日我们成了瓮中之鳖了,我倒是小看了这霍夫人,还当真敢报官。”
    云扬连忙摇头道:“将军,我瞧那些卫士并非长安官府中人,倒像是哪家王侯的亲兵。”顿了一下,云扬缓了一口气,接着道,“还有,带头的竟然是那个陇西李进士,李益!”
    “他?”云晚箫心底颇有几分惊疑,小小一名进士郎竟然能请得动长安王侯府的卫士,看来,这一次独赴长安,当真是小看了太多人。
    只是,事到如今,就算是错了开局,也不可乱了阵脚!
    云晚箫放下手中的白巾,整了整衣裳,对着栖霞道:“栖霞,去把霍姑娘请过来。”
    栖霞不悦地看了一眼云晚箫,但也不能推脱,只能哑忍着点点头,端着热水盆走了出去。
    云晚箫瞧了云扬一眼,“一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可冲动,长安毕竟是皇都,比不得商州。”
    “诺!”云扬抱拳一拜,跟着云晚箫走出了房间。
    果不其然,这些王府卫士当真是冲了她云晚箫而来。
    百名王府卫士列阵回春医馆之前,惊得路过的行人纷纷避让,还以为这医馆之中收留了什么朝廷钦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