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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你有志气,竟不喜欢她么?”
“我喜欢赵夫人①。她出身小国,是凭着自己的才能本事,一步步成为女君。一生跌宕壮阔,遍经世路荣枯,虽不如扶微长帝姬般流芳千古,可于我来说,若能有她功绩之七八,我这一生便满足了。”
“但,她是个寡妇。”
“寡妇怎么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人的一生若能那般辉煌灿烂,终身孤寂算得什么。”
“你呀。究竟是史书读得不够精,还是脑子缺了跟筋?赵夫人年少与赵贤王相识相知,历经种种才终成眷属,他们夫妻感情极深。赵先生聪明一世,最后还是为情而死。赵夫人悲痛欲绝,不过是因为腹中尚有胎儿,所以才选择独活,并守住夫妻二人半生来的基业。如此伉俪情深,放在史书中是一段佳话,可若去设想当年的赵夫人,余下的半生固然风光尊贵,亦是无限悲凉。”
梁鸢说不过他,轻轻哼了一声,“我不明白。”
“你呀。”换个人说这种话,霍星流定要说他是榆木脑袋,可换做梁鸢说,他便觉得木头也可爱的紧,“你不必艳羡她。只要你想,你一定会比她更圆满。”
好巧不巧,话音刚落,忽然一道耀目的白芒劈下,映得原本灰蒙蒙的屋子亮了一瞬,紧接着又暗回去,轰隆隆的雷声接踵而来,大雨倾盆而下,来得几乎没有征兆。
梁鸢还在想霍星流说的圆满是指什么,被突如其来的雷雨打断,吓得捏断了握在手里的螺黛。
很快,她又扔了螺黛,一把抱住了身边的人,身子开始不自然地颤抖,“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霍星流会意,大手在她瘦弱的脊背上抚,“你怕雷雨么。”
楚国低洼潮湿,一年有大半时间都泡在雨水里,她听了足足十六年,怎么会怕?梁鸢偷偷勾起个笑容,继续用柔弱的语气说是,“只是一点点。”
……
夜半时分,只窗边有两只即将燃尽的红蜡,外面还在淅淅沥沥地下雨,只豆大的光点将屋子将将映出个粗浅的轮廓。男人的呼吸声绵长安稳,比起白日里的锋芒锐利,睡着的小侯爷要温柔很多,眼睫长而卷翘,因为光线在白净的面皮上打下了一片阴翳,显出了几分罕有的人畜无害。
白日里雷雨大作,她趁机要了可供安睡的汤药,睡前却撒娇耍赖,哄霍星流将药喝了,才教他此时睡得如此毫无防备。
如果她想,说不定用一支簪刺进他的喉咙也可以。不过她不会那么做,她没有被大楚王朝爱过,自然不会去恨令它灭亡的敌将,相反,她甚至有些感激霍星流。如果不是他成全,她的计划不会如此顺利。
梁鸢又静静端详了一会儿睡梦中的男人,终于毫无留恋地起身。
先从书架里拿出了一张地图——是她自己画的,每同霍星流出去一回,便会找机会添上两笔,虽然简单,但凭此出城足矣。又从妆奁底层摸出了一把攒下的碎银和金裸子。万事俱备,最后又多偷了一样夜夜伴她安睡的麝兰香丸,才头也不回得走了。
①:乃作者私设,姊妹篇角色之一。
——
不好意思大家,一直都是存稿自动发文。不知道咋脑抽漏了一章,尴尬……
小郎君
终于自由了。
梁鸢一直在跑,直到视线里不见了那座宅邸,才敢停下来痛痛快快的大笑。
十七天,整整十七天。不枉她这些时日费尽心机与那个危险的男人周旋,步步为营,总算是等来了这把匕首,还有惊无险地逃出生天——虽然当娈宠的日子很优渥,甚至比从前当王姬时更滋润,可她总不能一辈子当男人的玩物吧!
她生来伴着七彩云霞,是天命所归,是注定要登峰望极的,绝不会、也不应当被任何事物阻挡。
夜雨凄迷,伴阵阵冷风,吹得梁鸢不住发抖。好在如今丹阳易主,从前的宵禁也被废除了,如今城中百废待兴,即便是夜里,也有往来的车马。她在附近转了一会儿,根据自制的简易地图确定了此时的位置,最近的城门在南面,教程快的话,天不亮就可以赶过去。
梁鸢冒雨动身,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城门边。秦军大胜后,对下采用怀柔政策,进出关卡并不严格。周围零散开了几家茶馆酒铺,熙熙攘攘停留了许多要出城投奔亲友的寻常百姓。她找了一个热闹的歇脚,要来一壶热酒暖身。
出了城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