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坛一段佳话。”
“你想揽这个事儿?”
“是。”
老人睁开了眼,看她笑道:“何必为这点小事儿费神……百官奏章、朝廷政务,又有禁庭的那些杂事……还不够你累的?”
“您也知道,我爱诗……”那人说着低了头。
“嗯——”老人拖长尾音,几分责怪,又带着几分无奈,调整过睡姿道:“纂书、纂书……难就难在选出合适纂修人!你也知,我要的是什么,我要的可是一部千卷大作!但朝里总有人怕我又集一批‘北门学士’……唉,够头痛了,还有添乱的!竟有蠢货举荐自己体白的儿子,还有当众夸他自己那腿间二两肉的!哎呦!右补阙朱敬则报上来,让我能怎么着?我也只能说‘谢谢你啦,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赏他百段彩绸赶快把事了了。可是没那么容易啊,总还会有人再提,他们呀巴不得立即把奉宸府遣散了,好让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女皇苦笑,内舍人将头埋更低。
“唉,算了,算了,扯远了。你爱诗,就借此多交流交流,只是诗集还是找他人做吧。毕竟我还有要事要你忙呢……”上面牵过手来。
内舍人不多言,向皇帝谢恩,又为其仔细理了被枕……
寝殿外,一圈橘橘的光晕罩着张望的持灯人。
“舍人您出来啊!今天比平时稍晚了点……”莹儿欢笑奔走来,上官见她笑,也笑;她见上官笑,自己不觉笑得更加开心。
“走,回去喝酒去。”
一句话,多日愁绪随风远走。
石淙诗会(上)
政事不是斗草,不是你一拉我一扯就决出了胜负。七十六岁的女皇没那么天真,她更不会也不可能只因别人说了几句狂言就砍人。一点闲言碎语就喊打喊杀,失心疯病人才会那般。
嗡嗡嗡,嗡嗡嗡……
老人早就习惯了,她只当听不见,而她的近臣更是身体力行地无视着那些“叫嚣”,并为老人安排了她喜闻乐见的活动。
奉宸令亲自来邀,上官婉儿焉有不受之理。
“还请舍人一定赏光。”张易之临出门再作提醒。
“一定!张府令请慢走。”她恭谨相送,回了屋发觉不对劲,一扭头,柴萤还站在门口不动,便悄悄退了回来。
小侍女叹气回身,撞见来人,立即支吾:“我,我,我没瞧他,我只是奇怪……奇怪送帖这点儿小事,何须亲自上门,并且、并且这里、这里是内宫……”
“哦……”内舍人一阵长笑,给她解释:“既是诗会,自当循文人之礼。他替圣人张罗,更要演得像喽!”努努嘴,上官觑着侍女发红的耳郭又笑。
“循文人礼,岂不是不讲君臣……”赧颜小娘子一抬眼,瞬间潜得更低,“那不乱了规矩……”
“不按规矩,就是守了规矩!”
莹儿眨眨眼睛,很难理解,但想舍人肯定不会说错,对方伸手来,便牵了跟着进了里间。
刚刚身前身后转,有说有笑的,这一会儿竟没声了。把笔落了笔搁,上官寻了去——那孩子举着掸子望向门口,又一动不动了。
上官不禁一笑,放了诗集,等她来询美男子之事,却听见:“好想念二姐姐啊,不知她们怎么样了……”
上官不笑了,自到行宫二姐成了她梦里的常客,忽想起一事便问:“莹儿,那个叫杜娟的小宫女……”
听到问话,柴萤疾走两步,说着下跪,“怪我自作主张,请您罚我!”
“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好奇,你们怎么认识的?”
“其实……我跟她没见过几面……就有一次与赵女史办事遇到的……”侍女抬眼见舍人诧异,忙道:“但我觉得您肯定会喜欢她的!”
“何以见得?”
“那孩子倔得狠。其实她进宫也才不到一两月……她进来……是她耶耶说她大了该养活自己了。”
“看她年岁还要三五年才成年吧……”
“是……但早没了娘,她阿耶又觉得她只是个女孩……”莹儿说着将自己代入到小娟儿的身世中,语气委屈起来,“大抵也知道未来难了,所以只能进宫谋个生路……”
一阵长吁,内舍人也深深同情起孩子。若非处境实在不好,谁又愿意离开亲人独自闯荡呢,何况她年纪那般小,来的又是龙潭虎穴……这样的“生路”……
“舍人,你千万别因怜悯就待她与别个不同。”对面打断了她的思绪,那人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娟儿性子要强,也因我必须知晓底细才能带人来,强问几次,她才勉强说了些……我想,她是不愿别人知道的……”
“我知道了。你起来吧。”
柴萤缓缓站起,垂首不动,好一会儿方道:“鹃儿没了,我始终过不去……”
此话不明说,上官也知道,不然她也不会冒险寻那孩子来了。还好,结果是好的。
“人活在世难免遗憾,尽力了,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