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
是苍白的,它们是美化的谎言;残酷的现实本就避无可避,学习接受它,是成长必有的一部分。
上官望她离去的背影,耳畔响起五年前匠人在石碑上敲凿的声音……
十步芳草(上)
“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这是你该得的,拿着吧。”上官语毕,贺娄二娘将托盘转给老宫人。
托盘一上手,虽盖着红布,老妪立即下跪,“这,这……太多了,太多了……”
“你救了舍人,舍人的命何止这些。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老宫人将东西放在一旁,忙给舍人磕头,又连谢过贺娄掌设。
“其实,我还有事……求你。”
“舍人何谈‘求’字,有事您尽管吩咐!”
“你在我身边多年了,虽只做些杂事但一直很尽心,这……这我都是知道的。”
“舍人谬夸,老奴不才,老奴不才……”
“看炉烧水之事,很有些埋没人才。我欲提你做女史,你意下如何?”
“老婢能力不济,又已年迈……但绝不辜负舍人!”
“你先别忙着答应,听听要你做什么。”贺娄拦住那拜谢人。
“您请讲。”
“我要你帮我找人。”
宫人抬头,颇为疑惑:“您……您要找谁……”
“不是具体哪一个,而是一等人。不管她(他)是咱们殿内的,还是掖庭的;不管是之前已有名声的,还是像你一样只围灶台的,只要有一技之长!你自己也好,找人也罢,凭你的手段……协助贺娄掌簿帮我都摸个底。做得好,你便是本宫主事!”
二娘接过:“赵氏你这个年纪……也该清楚,这是你人生不多的机会了。不如竭力放手一搏,为自己挣一副好棺板。”
“贺娄掌设说得是。”她又看向上官道:“老奴,明白了……老奴,应下此差。”
贺娄再提醒道:“记住!不容差池,若是出了差池……”
“我甘愿承担一切罪责。”
“那就辛苦你了。”
赵氏又向上一拜,退下了。
“您要通气的那几个女官,我已去说过了。想这样明找暗查,必有成效!”
“虽放了消息,也不能光指望别人,还是得我们自己留心。”
“明白。我会各处多跑,不能再犯错了……”
上官见她流露伤感,再次确认问:“蓝儿,你真的不要趁机一并查个明白?”
对方摇了摇头,低头不语。
上官不知她出何考虑,唯有尊重其决定,转身坐下另起思绪:对宫人,一盘钱财就可抵相助之恩;可公主呢,又以何报答多年的情义呢?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帮助,实在太多了……
“圣人,我在添置宫人。”
“添呗,早提醒过了,只添一二不顶事儿的……以后你要加就加,不必再上告了。”老人一指桌案,“去,把梁王提的那个、那个……建三阳宫的事,给我写了。”
内舍人坐下马上草拟营造石淙避暑宫的诏书。
“你俩……”
忽闻皇帝口中二字,她不禁三指加力,捏紧了笔。
武帝见她不抬眼,笑了笑,低头揉自己小腿。一旁侍女忙过来服侍,被神色止住。老人又换另一边腿肚子,片晌后,问:“豆卢钦望这个人,你什么印象?”
那边停了笔,边思考边回说:“豆卢相国他……政绩在朝中不算突出,但为人恭谨谦和,颇有君子之风……”
“哦?看来你对他待人接物有所了解?”
皇帝笑,上官却紧张,忙说:“我也只是根据他平日在朝印象评判,私下并无接触,若有对话,也只芙蓉园有过一次……”
“芙蓉园?”
“赏花偶遇太子殿下和两位亲王,豆卢相国当时陪同游玩……”
皇帝皱了下眉,笑:“升了文昌右相,不是太子宾客了,还难改老本行……他与太子不避嫌,对相王可是另一番待遇,我可没见他去相王那儿看他的亲侄女。”
豆卢相国为何不去李旦处,上官不知道也不敢评论,只低头书诏。
“那就成全他好了。一并拟了!”
内舍人应是,另取一纸,刚要落字,小心向上问道:“圣人,这样调整……会不会反而助了春宫太子那方……”
“回都回来了,为娘的哪有不帮儿的。”
字一个个落上黄麻纸:同凤阁鸾台三品豆卢钦望被罢免为太子宾客成为事实。
内舍人检查后,将两诏呈皇帝审阅。老人接去,眯眼读一阵儿,又拿远了瞅瞅,从身边取过朱砂笔,写了“敕”字,递了过去说:“以后赦牒,你看好备注即可,剩下按流程让他们办。”
内舍人接了旨,却不动身,看皇帝犹豫,“那个,公主,我……”
老人抬眼盯着。
“我很感激她……我知道她一直在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