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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上官婉儿捧着手肘走走,鼻子一酸,滚出泪来。
纱布揭去,掌心几块血痂。
“扎薄些,再养几天吧!”
上官试着微曲两下手掌,摇头道:“前晚写了篇字,今日又比昨天好许多。蓝儿,你放心吧。”
“您就是心急,那么深的伤口,别看外面结痂了,里面……”水蓝说着见她面若敷霜,叹气看向一边。
盆中的火炭啪啪几声响后,上官道:“跟我一起看阿姐吧。”自从贺娄大娘到御前伺候,仅仅回来过一次。
“她东西该带着了,想她在圣人那儿也不缺什么。”二娘说着抱手。
“今日圣人寿辰,宾客众多,我找机会找她出来,你们姐妹好好说说话。”上官见她还不做声,边起身边又道:“你若不喜欢她在御前,我伤好了便叫她回来。”
侍女忙上前搀扶,“我们本就是您的侍女,怎么安排都该听您的。”
上官便看她的眼睛问:“那你想去吗?”
“不想。”对方笑答。
侍女轻托上官臂走在宫道中,寒风吹来她不禁侧身以挡。
“按你的资历,也该有自己的侍女了。”不给她反驳的机会,上官又紧道:“迟早都要的,毕竟我也要添人的。”
“听您安排。”
远远瞧见通天宫顶群龙捧着的火珠,水蓝尝试道:“那个……薛大郎来过几次,您都……我见他……还有,您打算这样一直瞒着贵主吗?”
内舍人停下了脚步,闭目长吁,站了一阵才继续向前。
通天宫里儿孙们争相奉上祝寿的舞蹈,上官见皇帝眉开眼笑看得投入,走近水紫,故意擦了她一下。
对方会意,尾随而出,到了冷清处,迎面瞧见自己妹妹忙问:“你怎么也过来了?”
“舍人带我来的。”
“你们姐妹说话吧。”
两姐妹挽留的话没出口,见她回身利落,又向热闹的舞乐声而去。
“见你一面真难!”
肩头被拍,上官皱眉回头,缓缓笑了出来。
“阿娘说你病了,要静养些日子。可上元节你明明瞧见我,怎么不跟我说呢!”
“我……”
太平公主撞她:“你不会故意躲着我吧!”
上官被磕手臂,又紧眉,还咳嗽出来,忙掏出手绢遮掩口鼻。
“呦呦,算了,算了。看来确实还未大愈,不怪你了。”说着帮着拍背,止了咳嗽,公主又摇头,“病这般重,还硬撑着,怪不得阿娘说你‘不知心疼自己’。要真累了,就好好歇歇吧,没人会怪你的。”说完,拿自己的手帕去拭上官额头细汗。
上官慢慢起身看向场内。毯中央,李奴奴正边歌边舞。她的父亲是李守礼,高宗李治之孙,李贤次子。公主见她不应话,便也看向场中舞蹈女童。那孩子跳下场时候,头顶小抓髻随之一颠一颤,看得公主直搓手,很快一声叹:“哎呀……我何时得见我的曾孙啊。”
上官一听,寻向席间。
至受伤,薛崇胤几乎隔一日便来探望一次,连着来了五次都被她拒绝了。此刻她见他专心观看三个弟弟舞蹈,内心很是过意不去。
“孩子们好吗?”上官开口问。
“好吧……大过节的能有什么事。”公主转头,“不是我说你,你真是但凡有点精力就想着别人,你能不能给自己费费心。”
“难道关心孩子也是错吗?”
“不是,我是……”对方语气语态都不好,太平也扭了头。
两人静观,场地中心三弟兄跳完,向大哥发出了邀舞。薛崇胤摇头笑,一指相王家孩子方向,薛崇简果跑去邀他最好的玩伴。
年纪小的都跳完了,薛崇胤才再起身,叫上全部同龄未婚的兄弟一起登了场。多名青年群舞,场面顿时热烈许多。大小郎君叫好,观众心也开始怦怦跳。
公主终于被气氛感染,开始击掌大笑,一阵摇摆身体后,忽问:
“你们怎么了?”
上官不答,对方便一直扭头举手等着,她终于回答:“你我之言能不参他人吗?”
公主看回场上,又盯看一会儿,用力抿了两下嘴唇方道:“你好生休养,痊愈了我们再聊。”说完,抬步而去。
“好!好!诸位小娘子、小郎君的表演非常好!”
宴会主持张昌宗在醒目处高声喊, “孙儿们给老寿星的寿礼我们都看到了,现在让老寿星给他们一份回礼好不好?”
一众高声赞同。
“那请寿星现场一书。”
“我的生日,自己写个什么劲儿?”女皇笑嗔。
“寿星赐福,寿星赐福。”
一边宠臣连连哈腰让笔,一边观者声高助威,老人终于一笑接了笔,略思,按纸,提笔写了下去。
“鹤寿延年!好!”
殿内满堂彩。
上官自认夸奖的人不差自己一个,离身去找两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