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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2)

      踩过几缕弯折的枝头,江逾白手中的灯光一晃,风声穿林打叶,却似乎带来了几丝别的声响。
    江逾白微微挑眉,吹灭了灯笼静静地站在枝头,果不其然就听见了一阵从远处传来的匆忙的脚步声,还有几盏晃荡的灯笼。
    他远远地看见几个高矮不一但都挺精壮的男人提着灯,手上拿着武器,急匆匆地追赶一个稚嫩的孩子。
    那孩子衣衫褴褛,躲闪的动作却挺高明。仗着昏暗的树林和瘦小的身躯躲过了好几次抓捕但也仅限于此了。他能躲避的空间被渐渐缩小,眼看着也快敌不过几个汉子了。
    一小片月光漏过树叶,照亮了那孩子的半张脸。江逾白一时间有些惊讶
    他正是江逾白在茶亭中见过的那个孩子。
    还挺有缘分。江逾白暗自点头。看他紧抿着嘴唇,冷汗簌簌而下,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的模样,江逾白摇了摇头,脚尖轻点,伸出手去把他捞了上来
    唔!
    小孩儿一声惊呼被江逾白捂在了嘴里。
    那孩子原本还如惊弓之鸟般挣扎着,一偏头却看见了一片雪白的衣角,那衣角上暗纹居然分外熟悉。他心一跳,不可置信地回头,果然看见了一脸淡然的江逾白
    那张脸比黯淡的月光更皓然。
    见这小子又不分场合地呆了,江逾白抽了抽嘴角,问:这就是你怕带给我的麻烦?
    这小崽子原本想让他带他走的,带到什么地方暂且不论。后来又改了主意,看来就是因为这群追兵。
    您......
    你现在这儿呆着。江逾白往下瞟了一眼,把小孩儿安置在树干上,纸灯笼往他怀里一塞
    小孩儿把一声惊呼噎在喉咙里,伸手却只够到他的衣角。可惜锦缎制成的衣服实在太滑,转眼就从手中溜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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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攒人品。
    正文 三十八
    浓重的夜色里, 树影被月光拉的长长的。一阵风吹过, 树梢沙沙作响,那树影也如鬼魅般张牙舞爪地舞动起来。
    有胆小一些的男人提着纸灯笼咽了口唾沫。他微微弓着身子, 脖子前挺,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地打量着四周:真邪门儿了......这小子能躲到哪儿去......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脊背一凉, 僵硬地缓缓转过头
    只见树影深深浅浅地摇动着, 地上什么也没有。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扭头却突然瞥见了从树上飘下来的一抹影子。那通身的白色衣料在黑夜里被风吹的诡异无比, 依稀可见那影子身后拖着的长长的黑发。男人登时寒毛直竖, 还没看清那抹白影的模样, 面门上便被重重一击,随即眼冒金星,像瘫泥土似的软软倒地。
    江逾白轻描淡写地用脚把他翻了个个儿, 接着黯淡的光仔仔细细将这个男人打量了一番,长得普通,穿得也一般,看着有些身手, 却不曾修习内功。
    江逾白正历数这这帮人可能的来路, 只听得耳边一阵尖锐的高呼:这、这里有人!有兄弟被撂下了!
    另外四五个人闻讯赶来,手边提着的灯笼晃晃悠悠。他们将江逾白团团围住, 一时间灯光围拢, 将这一小片昏暗驱散了。
    江逾白彻底曝露在灯光下。一身白衣, 秋水为神玉为骨,装扮的不像个江湖浪子,倒像是个出门踏青的世家公子。
    一时间他们有些怔愣,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转向唯一一个戴了蓑帽、上半张脸被遮在阴影中的男人。蓑帽看起来是这群人中领头的。
    蓑帽什么也没说,从腰间默默抽刀出鞘众人这才发现江逾白怀中还抱着一把剑。
    剩下几人心领神会,也缓缓抽出刀来。一时间刀光闪闪烁烁,涟漪似的在江逾白周围闪了一圈,透着幽幽的森冷。
    只见江逾白略一挑眉,手臂线条一动将剑从左手抱到了右手。
    抽刀的男人们:......
    江逾白的动作很慢,因此包括蓑帽在内的持刀男人们都看清了他从袖口处延伸出来的精致纤瘦的手腕,以及一双白皙无暇的手。
    这让他看起来更没有杀伤力,更纯良无害。这年头哪个练剑的好手手上没几道痕迹但是他们的兄弟就在一旁躺着,不论心里怎么嘀咕,他们还是提高了警惕。
    阁下何人?蓑帽开了口,为什么要击昏我的弟兄。
    以蓑帽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自己这个兄弟并没有死,只是昏过去了。与深浅难测的江逾白打了个照面后,蓑帽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他先出手的。江逾白面不改色地说着瞎话,约莫是天色太暗,他将我当成了什么妖魔鬼怪,我回击时下手重了些。
    蓑帽:......大概是误会一场。他将蓑帽往下拉了拉,不着痕迹地问道,阁下可曾在附近见过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什么样的孩子?江逾白略微挑眉,问。
    一个瘦小的乞丐罢了,是我主家的逃奴。蓑帽低声道,手中的刀刃往回揽了揽,刀光森漫,你到底是见过......还是没见过?
    江逾白忽然微笑了起来,将乌黑的无咎缓缓抽出,雪亮的剑光照亮他的侧脸,无咎仿佛也似有感应,随着江逾白抽剑出鞘的动作,剑身仿佛流转过一层黯淡的光芒
    人剑合一。
    剑气如一阵微风漾开,蓑帽的鼻尖不知不觉沁出一层细汗。
    被江逾白留在树上的小孩儿睁大了眼睛,盯着这一切。
    江逾白被发现的时候他就想过出声暴露自己,以免那些人不要为难他。可是眼见着江逾白拔剑和他们对峙,气息凛冽,完全不落下风
    小孩儿怔愣后不由自主地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运气好,撞上了什么绝世高手?
    只见戴着蓑帽的男人喉咙一动,声线低沉地说:阁下这是何意?
    我从未见过哪家为了捉拿一个年幼的逃奴如此兴师动众。江逾白纡尊降贵地解释,可巧我今日没什么事情做。不如请几位满足满足在下的好奇心,如何?
    ......你见过那个孩子。蓑帽斩钉截铁地说,却还是聪明得不打算出手,可我还是要劝阁下一句那孩子身上的牵扯,远非阁下可以想象。
    阁下来日便要为这一时恻隐付出代价。说着打手势给手下,表示撤退。
    蓑帽在武学上还算是有些造诣,很有自知之明。江湖腥风血雨,大佬们快意恩仇,而一片一片死去的都是他这样的江湖小虾米。
    他能活到现在,也知道该服软时就服软。自己和兄弟们的命搭进这局浑水里,也不见得能闻见一声响还是回去禀报了护法,让他们神仙打架去吧。
    有人低声嘀咕道:咱们打都不打,就这么走了?
    另有人低斥:闭嘴吧你!
    他们后退了几步,见江逾白没有追来,便快速地转身准备离去,只听得沙沙一阵树摇,有冰冷的夜风沿着他们的脖颈轻轻划过,顿时一阵刺痛若有似无地泛开。
    有人空出手摸了摸脖子,却摸到了一个渗着鲜血的浅浅伤口。
    !他们浑身一颤,猛地回头,只见江逾白将无咎收回鞘中,手上玩弄着几片青绿色的叶片。
    原来这人只飞花摘叶,就能简简单单取他们的性命。
    ......这哪里是人?分明是索命的鬼啊!
    我说了让你们走了吗?江逾白手一挥,叶片飘摇着,静静地落在了地上。
    蓑帽:......阁下究竟想怎么样?
    我觉得你和我从前见过的那些人不大一样。江逾白颇有兴味地说,不如这样吧。你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我就当作没见过你。如何?
    树上的小孩儿:...............
    他是在威胁人是吧?对吧对吧?
    正常的台词不该是我放过你,你就当作没看见我吗?!这人是不是说反了?
    蓑帽掩藏在阴影下的脸色一时间也相当难看。
    我说了会死。他愤懑道。
    可你不说也要死。江逾白回了他一个笑容。
    蓑帽:哼!死在你手上也顶不过是一剑穿心,干干脆脆。我若是说了,那才真的会生不如死。
    江逾白:为什么?
    蓑帽:我,包括我的弟兄。我们身上都被种了蛊毒,只有按时领取解药才有命活,否则蛊毒发作,生不如死。
    江逾白:手来。
    蓑帽惊疑不定:你还是个擅长使毒的?
    江逾白:你看我像吗?
    蓑帽更加惊讶:那你是个神医?
    江逾白没有答话,翻了个白眼:你还想不想治?
    蓑帽挣扎了一会儿,壮士断腕一般将手伸了出去说来也怪,都说江湖人心难测,可是蓑帽见了江逾白只这么一会儿,便笃定他是个风光霁月之人。
    他不一定慈悲,但决不卑劣。
    江逾白拉住他的手,柔腻细白的指尖搭上蓑帽的脉门。蓑帽没心情心猿意马,只是再次确认了一遍这人手上除了握笔的茧,真的什么用剑者惯有的茧痕伤口都没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江逾白沉吟了一会儿,将手收回来,在袖口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个暗红色的小瓶子来,在蓑帽的手掌心滴了那么一滴湿漉漉的红色液体
    那一点红色有生命一般缓缓渗入他的手掌,不多时蓑帽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一半如火般灼热,一半如冰寒冷。不知过了多久,体内的酸胀感终于消失,蓑帽感觉到一股疲惫,身体却有一种清飘飘的松快。
    他压抑着惊喜道:解开了?!
    江逾白理所当然地点头。
    蓑帽复杂地看了江逾白一眼,咬咬牙道:阁下高义,大恩大德在下来日必会报答。可是今日之事在下真的不能透露一丝半点,否则
    拣回一条命,自然就开始奢望更和平安宁的生活了。他既然已经健康,能摆脱上面的控制,却也不想和上面结仇。
    这恩他自会报,但不是今天蓑帽就是吃定了江逾白是一个君子,自己没有什么非死不可的劣迹犯在他手上,那就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江逾白却半天没有恼火的迹象,微笑着从袖中取出一个铃铛,微微晃动两下。
    蓑帽只觉得自己脑仁儿一痛,经脉酸涩难言,瞬间失去了平衡,刀啪啦一声落在了地上。
    你......你骗我......
    原来的蛊毒发作是五脏俱痛,却还可以忍受。如今蓑帽是忍受不了了,只觉得自己的头被人敲敲打打,搅来搅去,恨不得自己一刀劈开。
    在他这么干之前,江逾白好心情地把铃声停了下来。蓑帽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般,瘫软在了地上。
    我可没有骗你。江逾白俯身,用剑鞘拍了拍他的脸,我的确是帮你解了蛊毒。
    这一小瓶蛊精来自我一个朋友,他是个二流子大夫,也研究了不少这些玩意儿。江逾白体贴地解释道,他说过,蛊毒这玩意儿势利地很。遇强则退,遇弱则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