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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生?吧,来生?……”
“不!”赵章听了李蓁蓁的话?,确认了他的怀疑,他唇色煞白,握住了她的手,李蓁蓁皱了皱眉头,试图抽出?手,却没有成功。
她仿佛感到?花木后有坤道在窥探,心一紧,用力抽出?了手。
她冷下了脸:“赵章,你知道我身?不由己,你难道想要我死?”
哪知赵章听了这话?,眼中却有了希冀:“你愿意吗?和我一同?……”
“你疯了。”李蓁蓁薄薄的唇吐出?了三个?字。
她后退了一步,对着赵章说道:“我是?身?不由己的,赵郎,不要怪我。”
她飞快说完,转身?跑进了屋子内。
她关上了门,靠着门站了半晌,才迈步走?了进去。
两个?道童在她的屋子里,给她用香熏好了被褥,带来了一套崭新的换洗道袍。
李蓁蓁脸上露出?微笑。
她没有选错。
她在赵家过得不称意,赵家不过是?个?小户人家,衣食住行都粗糙得很,家中奴仆没什么规矩,常常对她的话?阴奉阳违。
尽管赵章今日说得深情款款,可他在赵家的时候对她鲜有关怀。
而?现在不同?,有了太子的照拂,就连一个?小小道观都将她视作座上客。
李蓁蓁对道童说道:“劳烦了。”
道童谦卑道:“师叔客气,这是?住持特?意交代的。”
道童出?去了,却又很快回来。
她们的神色有些奇怪,看着李蓁蓁,原本客气尊敬的态度变得有些别扭起?来。
“师叔,玉真?师祖有请。”
李蓁蓁方才见过赵章,应付完赵章,她有些累了,本想借故推辞了的,她才起?了个?话?头,道童就又请了她一遍。
李蓁蓁心中有些嘀咕,不知这个?所谓“师祖”是?什么来头。
在这个?道观里,连住持都会给她面子的。
李蓁蓁有些拿不准主意,谨慎为妙,她跟着两位道童走?了出?去。
那?位派头很大的玉真?师祖住在很深的院子里,李蓁蓁走?进去,只感到?浑身?发凉,她不知这感受是?从何而?来,看了看两位道童,她们却没有丝毫不适的样子。
李蓁蓁于是?将这不好的兆头放在心里。
走?进屋内,她看见了这位师祖,已经年近中年,面色严肃。李蓁蓁向她行礼:“玉真?师叔。”
玉真?看了她一眼,伸出?一手,食指内屈,道一声:“无量观。”
李蓁蓁站在下面半天?,不知玉真?的用意。
良久,玉真?说道:“你来了这里,就应当静心修炼,今日,先抄了这一卷《三官经》。”
李蓁蓁皱了皱眉,似乎对玉真?不苟言笑的态度感到?不解。她又疑心自己多心,决定先按捺住。
李蓁蓁抄完了经书,手腕已经有些发肿,她心下有些奇怪,但?终于按捺住,决心静观其变。
李蓁蓁将经书捧上,小心告辞。
玉真?将李蓁蓁抄写的经文随意翻阅了一眼,将经文携着,转身?走?进了里间?。
里间?,有浑身?气派的中年妇人在呷一口茶。
玉真?不卑不亢,将经书呈上,冷漠的脸上浮现出?笑意:“请嬷嬷代贫道向皇后娘娘问一声好。”
这日,李蓁蓁开始抄经。
没有想到?,后面的日子渐渐难熬起?来。玉真?为人严苛,不近人情,李蓁蓁不知为何落在了她的手中,每日抄经、打扫庭院、清洗衣物,短短几天?,迅速瘦了下去。
原先对她毕恭毕敬的道童们开始有意冷着她,而?待她极好的住持再没有出?现。
每日的事情都在加重?,李蓁蓁想要走?、想要逃,可她已经没有容身?之所了。
赵家派人来到?道观的时候,李蓁蓁同?意了赵章想要见她的请求。
赵家奴仆见到?李蓁蓁,愕然发现曾经娇妍明媚的少夫人变了样子。
赵家奴仆说:“郎君病了许久,想念夫人,想请夫人回家小住。”
李蓁蓁于是?回到?了赵家。
可她不再是?赵家的媳妇,赵章因为别离对感情渐深,但?赵母愈发冷待她。
李蓁蓁并没有在赵家多待,赵母寻了个?由头将她撵到?了道观。
此次回到?道观后,她的处境越发艰难起?来。
道观不是?她的归处,赵家也不是?。
她的归处,是?东宫。
李蓁蓁不知是?什么事耽搁了高桓娶她。
她不能等下去了。
她设法传递消息,可是?东宫森严,她与高桓之间?,似乎隔了万水千山。
天?气变得燥热难耐,李蓁蓁的房间?被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小屋。
她无从反抗,每日白天?的事情,都足够将她消耗殆尽。
只有在闷热的夜里,李蓁蓁才能安静地思考。
透过墙上的一点缝隙,李蓁蓁忽然发现,她已经渐渐变得麻木。
她不能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她找到?机会,又一次回到?赵家。
这次,她逆来顺受,将看得极紧的嫁妆如数献给了赵母,然后照料赵章衣食住行,无微不至。
赵章受了凉,李蓁蓁衣不解带,可是?这病情汹汹,大夫看了直摇头:“命不久矣。”
李蓁蓁回到?道观里,她坐在凉亭里,外面下着瓢泼的雨,她穿得很单薄。
远远地,有人走?过来,在大雨中撑着一把竹骨伞,他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李蓁蓁落下泪来,她知道自己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