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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夜。
掬水提着灯笼为李桑桑照亮回途的路,不留神,差点没有看到树后绯红的身影。
李桑桑停下了脚步。
掬水面露紧张和焦急,踌躇在原地不敢走。
高桓横了她一眼,李桑桑咬了咬唇,冲着掬水点了点头。
掬水带着昏黄的灯光消息,这里只剩一片漆黑。
李桑桑的声音在寒夜中发抖:“二姐姐还在祖母院子里。”
高桓望向灯火辉映处:“嗯。”
李桑桑的心悄悄沉下去。
她轻声说:“我先走了。”
高桓没有说话。
李桑桑默默转身,脚踩在地上,看不见路,踩着地上的枯枝,发出吱呀的响声。
高桓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往后出宫,孤要你每次都在。”
李桑桑自嘲轻笑:“好。”
她快步走了,没有看到高桓动了动脚,似乎想要跟上。
夜里的风这样冷,她手在抖,她突然有些类似忿忿的情绪,她猛地转过身:“殿下,那天夜里找到的信……殿下会治我阿耶的罪吗?”
这话很鲁莽,很不应该。
但这就是假意逢迎高桓的目的。
……不是吗?
高桓的回答飘散在夜空中:“孤不会,你放心。”
李桑桑有些释然,但紧随而来的,是一种惶恐,心里有什么在扩散开:“好。”
夜雨缠.绵。
李桑桑屋内。
冷风吹透了纱窗,掬水走过去想要关上窗,李桑桑制止了她:“由它去。”
她的手心攒着汗,窗外冷风一吹,让她半边身子冷得发抖。
原本是好好的,就算白天高桓对她做了过分的事,她也能抛之脑后。
可不知怎的,夜里忽然看见了高桓。
视她作玩物的高桓在这样深的夜里,等着她的二姐姐。
她一直都知道高桓和李蓁蓁的事的,从前她以为她不会在乎。
她对这陌生的轻微感情感到恐惧。
这不应该。
天气渐渐变热,李桑桑又变成了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古板小娘子。
端午前几日,东宫的丁吉祥找上了她,对她说高桓会出宫观看赛龙舟,依旧是让李桑桑准备着。
李桑桑含糊着应了,到了那一日,忽然病了。
李桑桑身子一贯不好,请了大夫,抓了药,一切都找不出错处。
李丛过来看她,他温暖的掌心摸了摸李桑桑的额头,俊秀的面容浮现出忧虑。
李桑桑对她笑:“阿兄不要担心我。”
李丛也笑:“好。”
端午节过了,高桓回到东宫,李桑桑在家里忐忑地等了许久。
无事发生,阿弥陀佛。
11.第 11 章
李丛不知什么时候结交了云游四方的神医,这神医范大夫来到长安,被请进了李府。
几副药下来,李桑桑药到病除。
李桑桑并不是装病,端午前几日,她淋了雨,发了寒,真把自己作践病了。
后来却不在她的预料中,她身子弱,竟然真的缠.绵病榻。
而这个范大夫果然是神医,李桑桑几天后就好了,以往的陈疾似乎也轻泛了些。
李丛于是让范大夫给李年看病。
对于李年的病,范大夫也有些束手无策。
李桑桑事后问李丛:“父亲的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丛院中石桌上摆着一卷医术,上面还放着乱七八糟的药材。
李桑桑想,怪不得总是在李丛身上闻到淡淡药香,原来他平日还喜欢看医书。
大概是因为这爱好才结识了范大夫吧。
李丛放下手中的枯枝,对李桑桑说:“桑桑坐下。”
李桑桑一愣,看着李丛忽然严肃下来的神色,感到些许不安。
李丛开始说一个故事。
几十年前大雍挥师南下,一举攻破南朝皇宫,从此几百年南北分裂的局面结束,天下一统。
南朝刘楚王朝覆灭,南朝宫廷的珍贵宝物全部被带回长安。
南朝皇室不似其他皇室喜好金银珠宝,反而热衷于搜集珍稀药材,其中有一味琥珀金蟾也被带到长安大明宫内。
传闻中,那金蟾玲珑剔透,肺腑晶莹可见,由是被称为琥珀金蟾。
“可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李桑桑问。
李丛的笑容浅淡:“父亲的病需要一味药引,就是琥珀金蟾。”
他看着手中的医书,泛黄的纸张上画着金蟾。
心有灵犀一般,李桑桑明白他在想什么。
那日的华阳公主,一双含情的眼睛看向了兄长。
华阳公主是最尊贵的公主,扈从上千,风流多情,据说入幕之宾数不胜数。
可是、可是……
那些人都是自甘堕落,兄长怎能够和那些人一般?
李桑桑握住李丛的手,用轻柔的语调说出最坚决的话:“不行!”
李丛用一种她读不懂的戚哀表情看着她:“桑桑,可怜的妹妹,你这样好……”
李桑桑想,她没有那样好,她略带烦躁地想起李蓁蓁。
也许让李蓁蓁去是最好的,虽然她已经是人妇,可不是依旧和高桓纠缠不清吗?
但她又想到了李府遭难一日,吴姨娘和李蓁蓁都外出不在……
是凑巧还是独善其身?
李桑桑给李蓁蓁写了一封信,李蓁蓁没有回应。
李桑桑听说,李丛和华阳公主日渐亲密,同僚都开始侧目。
李桑桑焦急不已,很快到了七月,中元节前两天,东宫的太监悄悄传信到了李府。
李桑桑看着东宫的太监,这一次,她不再感到慌乱,她目光沉静如水地望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