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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其他人见有陌生人靠近,也都拿着锄头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就在温城想要开口的时候,人群中的一个老者却对他们道:“小兄弟,我们也是自顾不暇,你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老者都没问明他们的来意,就开口撵人,估计也是厌烦了这些赖在他们这附近不肯走的灾民。
温城待老者说完,便朝他施了一礼,然后才道:“老丈误会了,我们并不是来贵村乞讨的,我们只是想用这几条鱼,看能不能换得一点盐,顺带还想打听一下这里的情况。”
老者见温城虽然脸上漆黑,但却身姿挺拔,衣着整洁,说话也谦和有礼。而他身边那个小子,虽然没说话,却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他们,并没有因为他刚才撵人的话而气恼,所以心里也对他们生起了一些好感和怜悯来。
这种年头,谁都不易,虽然他们这里得老天眷顾,没遭天灾,但却遭了人祸。他们所收的粮食大半交了朝廷的税收不说,还经常有灾民到他们这里来讨要粮食,讨不着就动手抢。他们迫不得已,只好把村里的壮劳力组织起来,轮流在村口巡逻,遇到陌生人,一概不准进村。
这个和温城说话的老者就是这个村的村长,最终他出于同情,留下了温城手里的那几条鱼,然后给了他们一小包盐,还多给了一把糙米。
另外村长还对俩人说:“你们年轻,腿脚也快,如果不怕路远,就去江南吧,听人说那里的光景,不比京城差,而且还是鱼米之乡,就连京城的人,大部分也要仰仗那里的米粮来养活。如果你们能活着走到那里,怎么着也能活下去,就别在河边跟着那些人耗着了。”
温南柯听了村长的话,心里一喜,因为她从村长的话里,加上她这些天所经过的地方,已经大概了解这个未知朝代的地理环境了。虽然她所穿过来的这个郕国,并不是历史上的那个成国,但村长口中的江南,很有可能就是她前世所熟悉的那个江南。
如果真是那样,只要他们到了江南,就不愁没有活路。因为温南柯知道,江南,不管是在哪个朝代,几乎都是富足又较为安定的好地方。
只是这时候又听村长道:“现在眼看就要入冬了,等河水结了冰,怕是连小鱼小虾也捞不着了。而且到时候,土山上的吃食少了,那些狼也是会下来的,在那河边没遮没挡的,即便不被冻死饿死,怕也没有活路。”
温南柯和温城闻言都是一惊。确实,现在河边那些灾民的情况,如果细想一下,就真如村长说的那般。
抢粥的泼妇
温南柯虽然借助原主的记忆,以及自己这些天的亲身经历,对郕国当前局势有了一些了解。但她还是想听听生处在这个时代中,还有着一些见识的人是怎么说的,于是她对村长道:
“敢问村长,这里的官爷为何不让我们进城,还有朝廷就真的不管我们这些灾民了吗?”
村长闻言,深深叹了口气才道:“郕国现在除了南方还算太平,整个北边,除了像我们这里几个极少没遇到灾年的地方,其它地方,不是闹旱灾,就是闹瘟疫,再不就是成了朝廷平息内乱的战场。听闻当今皇帝陛下体弱多病,许久已经不上朝了,现在是太子监国,许是太子和下面的人怕陛下忧心伤身,想来也是报喜不报忧的!”
虽然村长在提到当朝皇帝的时候,语气恭敬,但提及太子时,脸上却充满了无奈和失望。
温南柯闻言,面上不显什么,内心却已是惊涛骇浪,心道这个郕国怕是要变天了。而温城,则紧紧握起了拳头,幸亏他脸上涂了东西,不然村长一定会被他的表情吓到。
温南柯发现了温城的不对劲,消息也打听的差不多了,估计再问的深一些,这位村长也不可能知道的更多,于是便又对村长道:
“多谢村长告知实情,我兄弟二人这就走了,他日若有命重回家乡,再来登门拜谢。”温南柯说罢,又和温城給村长施了一礼,这才出了村长家。
只是她走到门口又返回,她考虑再三,最终还是把灾民在田里捡食麦种的事告诉了村长,希望他能想法补救。
只是让温南柯没料到的事,村长早已知晓此事,只是即使他们现在补种,怕是还会重蹈覆辙。他们也曾想过联合各村,甚至想借助官服的力量来驱逐这些灾民,但灾民人数太多,而且又都零散的分住在大河两岸,即便是把他们驱逐走了,怕是没几天又回来了。
而且他们也不敢把这些灾民给逼狠了,到时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他们也只能等,要么等这些灾民自行离开,要么等他们熬不过这个冬天,来年春天他们再补种其它庄稼。
虽然后一种想法很残忍,但人本就是自私的,在自己利益或是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的第一反应,绝大部分都会站着自己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比如那些捡人家麦种吃的灾民,再比如想要赶走这些灾民,甚至希望他们熬不过这个冬天的村民。其实他们的本质一样,都是为了自己能够活命,但却都不肯给别人留个活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