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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74)

      王勐道,陛下如果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懂,那因何要去征服天下人心呢?
    一语令苻坚怔住。
    陛下,还是去请王嘉来这里一趟吧。
    他?一提起这个人,苻坚就头疼,那个人没皮没脸的像个江湖无赖,还总是对君不敬,与自己拉拉扯扯,动手动脚,可苻坚又不能惹了他,很多事都要靠他,他看似荒诞不羁的话语中总有些半真半假的预言,久而久之,苻坚不得不跟他走的亲密些。
    朕不想见他。
    王勐嗤的一声笑了,陛下可不要耍心思,他,会是你最好的帮手。
    什么帮手?
    王勐怔住,你不懂?
    苻坚茫然。
    王勐叹息,内心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白说了。
    我记得前年你邀请我喝的那坛桂花酒,你还有吗?过了一会儿,王勐说道。
    苻坚这才恍然似的,哦,朕明白了,好,朕马上让南岸去老君山请王嘉过来。
    王勐淡淡笑道,故人如梦,陛下这么重情重义,真世间少见。
    苻坚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抚摸着,像是安慰之语,可惜朕的这份情义里,最终还是还辜负你。
    王勐轻轻的摇头,不,不要这么说,只要这一生我能留在你身边就够了。
    苻坚懂了,他深深的望了一眼这位与自己形影不离,同塌而眠的知心,最终还是离去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死当长相思
    可是,当他一走进苻融的帐内,便与自己的弟弟发生了一场争执。
    苻融见他终于回来了,眉梢勾起一丝冷酷的意味,你被说动了?
    什么?
    你不是要去替我领罚吗,怎么最后你们和好了,你不是可以退出洛阳吗?怎么,丞相说动你了?
    苻坚走近他,你不是受伤了吗?不好好躺着还要到处乱跑?朕跟景略之间清清白白,什么和好,朕跟他从来就不会起争执,不像你这样,总是令我无可奈何。还有,我何曾说过要退出洛阳,我说了,不攻下洛阳,誓不还朝。
    他伸出手要去抚摸自己的弟弟,苻融冷笑着后退一步,让我离开。
    苻坚滞住,去哪里?
    燕国。
    这两个字一落地,苻坚脸色顿时狂风暴雨密集,扬手就要打下去,苻融却一把捏住他的手,我的兄长,好兄长啊,你还是这么霸道,你以为我还是小时候那个温顺的被你压在身下的弟弟吗?你死心吧,小时候说过的那些话我早就忘了,什么情什么爱,我恨不得逃离秦国,离你远远的,再也不想见到你这张脸。
    苻坚嘴唇颤抖的说不出话来,你,你我的弟弟,你怎么这样伤我的心。
    你那些肮脏又变态的心思,早就恶心到我了,你以为我是跌马晕倒的吗?我是被你恶心到了啊。苻融失态的吼了出来,他从来不曾这样大声说话,放肆的对着自己的兄长怒吼,他在大秦国内一向有美名,容貌清奇俊美,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谁都要为自己的放纵而付出代价的。
    苻融也不例外,就在他痛快的吼出这些话时,一阵冰凉的触感漫上脖颈,他垂下眼来,只见一柄锃亮的剑刃正抵在自己颈间,他勾唇苦涩的笑了,兄长,你要杀我吗?为了你的那些恶心的行为杀了我吗?
    不,我不会杀了你。苻坚这么冷冷的对着他说,在苻融的眼中有几分的疑惑之时,他默默收了那柄剑,只是,凤血出鞘,饮血方归,利刃蹭的一声犹如钢丝滑过手心,那般潇洒,执剑人就像一位江湖侠士一样。苻坚咬牙划破了自己的手,鲜红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了苻融的脸上,终于,他怀中的人安静下来了,因为他以为这是他的血液。
    剑归鞘,一切静谧无垠。
    好弟弟,你看,你的血跟我的血,他们就像我们一样,终于还是融汇在了一起,你忘记了小时候说过的话,我从来不曾忘记。
    苻融闭上了眼,他的表情痛苦极了,内心犹如利剑穿肠一般,他怎么能忘记,只是他们不能。
    兄长,你我血缘同胞,正如你说的,血液会交融,我们却不可以。他冷静下来,这般淡淡的说,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儒雅,说话轻轻的柔柔的。
    苻坚的手渐渐的移动到了怀中人的唇上,好看的粉色上终于染上了血的殷红,他轻轻的哄着,不会的,我是帝王,没有我做不到的事,你不是不想,只是不能对吗?你没有忘记小时候对我说过的话,你一直爱着我,是吗?你在吃醋,气我与那么多人有肌肤之亲,却从来没有和你抵死缠绵,是吗?好,我来解决这件事,等你与我没有了血缘关系之后,我们就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吧。
    苻融好看的眉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对方,他一字一句重重道,我一直爱着你,你,爱我吗?
    一滴一滴的血将他的唇染红,然后那根手指却在唇边静止,前一刻还摩挲着试探,只要望里探去,他便死心了,不是要对他的兄长死心,而是死了这条反抗的心,他们终会像那些夫妻一样肌肤相触,唇齿交缠,抵死缠绵。
    苻坚放开了他,默默无言的走了出去。
    王嘉终于来到了洛阳秦军驻扎的营地,这一场攻打洛阳的战争已经开始了十日了,然而秦军却依旧没有攻下洛阳。
    人心却稳如磐石,没有丝毫异动。
    王嘉在见到苻坚的第一面时就迎了上来,张开双臂要抱住对方,苻坚连忙挡住,喂,不要这样,注意场合。
    王嘉瞥他一眼,见他不像是说笑,只好放弃自己这个想占便宜的想法,好吧,看你这么劳神请我前来,就先放过你。
    苻坚说,我请你来,的确有一件要事求你。
    王嘉道,可以,你说。
    苻坚顿了顿,终于还是直言了,引渡新的灵魂,我知道你可以做到。
    王嘉笑了笑,道,是啊,我可以做到。
    但是,你这么做,似乎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因为人的身体是不会腐烂的,有新的灵魂滋养着,他与你还是断不了血缘关系,我劝你死心吧,不要对自己的弟弟有其他心思。
    可是我说过的,会娶他,会以血缘结亲,此生不离。
    苻坚一语令王嘉震住,他从来不曾想到,自己倾心的这位帝王会对别人许下这么厚重的誓言,他本该薄情寡义,心在天下。
    于是,王嘉又说了,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请杀了他,只有死人才能被引渡新的灵魂,玄门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借尸还魂。唯有尸体才可以还魂重生,活人只能有自己的意志,不能与另外一个灵魂共存。
    此语犹如一个晴天霹雳,顿时将苻坚的神经击的粉碎,陡然失神,他的身体不稳似要跌倒,王嘉连忙扶住他,双手搂着他的腰,趁机占了便宜。
    苻坚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过来,颤颤道,你,就没有其他办法吗?我不想对他动手。
    王嘉沉重的叹息,你想要得到他,就要先毁了他,这个世间,一直很公平,舍得舍得,不舍如何得到。
    他是我的弟弟。
    你引渡新的灵魂,他就不是了。
    等他醒来,将会是一个崭新的灵魂,他不认识你,你却识得他,他对你会一生忠心,从不背叛,他会为了你去死。
    我不会让他死的。
    他不死,你的弟弟也回不来。
    这是一个合谋。
    苻坚为了断绝与自己弟弟的血缘关系,不惜引渡新的灵魂,可是正如始作俑者王嘉说的那样,灵魂可以被引渡,可是身体不腐烂,怎么断得了血缘,苻坚他在做一个痴心梦。其实,又何须引渡新的灵魂,他的弟弟已经对他忠心不二,一生忠贞,清清白白了,只是他始终不敢冲出伦常束缚,没办法啊,他这般的儒雅怎么能去干那等肮脏的事呢,要他去实现小时候说的那些童言,与自己的兄长成婚,除非他死了,不然他怎么都不可能去做。
    又是一个煎熬的夜晚。
    过了今夜,秦军兵至洛阳就要满半个月了,他们也已经离开长安快要半个月了,燕国似乎已经守不下去了,秦军的攻城一次比一次勐烈,洛阳王城就要沦为一座断壁残垣,听说远在邺城王宫的慕容韡已经坐不住了,派使者出发往洛阳而来了。
    苻融坐在帐内,径自的发呆,他在想,最好和解了,这个天下本就应该以仁爱为本,他的兄长本就是心怀万民,他那么的心善。
    如是想着,良久他的眼睛就开始打架了,帐内的烛火摇晃了下,他终于熬不住了,他的兄长又在别人的帐内,心下一痛,身体就要晃着倒下,这时一个温暖的怀抱将他掬入,他微微睁开眼,正好看见了这一张令他心神不安,却日思夜想的面孔,兄长。他这么温柔又好听的唤道。
    那个面孔有些僵硬冰冷,虽然他的身体很暖,苻融看了半响,终于察觉出了一丝的异常,连忙挣扎着要推开,皇兄,你怎么了,
    然而,下一刻,那个与他鼻尖相抵的面孔瞬间变的狰狞起来,他有些心慌,手脚用力想冲开他的束缚,皇兄,你
    好弟弟,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我,一定会的。他狠狠的咬牙道,就在话音乍一落地的瞬间,他将自己的弟弟一把抱起重重的扔在床榻之上,苻融瞬间失神,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碎了,他的兄长怎么能这么粗暴的对他呢?可是无论如何对他,他都不会反抗的,只是到了此刻,他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是他将自己的兄长纵容成今日这般无法无天,肆意妄为,他不能再忍下去了,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他要反抗,要凭着自己的本事冲出这一切的禁锢束缚
    可是他错了,他生来便是为人身下者,他怎么能反抗过他的兄长呢。
    若是他反抗了,上天一个霹雳就要霹死他,这是违法的。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弟臣下,
    只听得呲的一声,周围骤然凉风袭来,他有些惊恐的要挣扎,对方却撕碎了他身上的衣袍,眼中出现了食人般的兽欲,将他死死的压在身下,忿恨又慌乱的撕扯,手都是颤抖的,苻融泣声,皇兄,你要是这么做了,我永远不会跟你在一起。
    苻坚的眼中充斥着血红,他粗声喘息,没关系,你会的因为从今夜起,你就不是你了。
    作者闲话:PS:后期会有一片关于《凤血》剑的武侠小说,哈哈哈,当然不是我写武侠啦。
    一遇到写爱情就尴尬,就像写《凤皇》一样。
    第三百三十六章 千年一梦
    白色的碎末飘的满地都是,仿佛那酷寒的大雪天中蔓延而下的一缕一缕纯洁干净的雪花。
    他扬起头来,望向了一侧,天地茫茫,万里雪飘,这北国一片纯洁苍茫的景象,终于来了。
    他想要的。
    想要一场覆盖千里的雪飘,一场能让人走向毁灭的万里雪飘。
    有些恶狠狠的咬破了那白皙的肌肤,身上的衣袍终究未完成褪尽,他将自己迫不及待的狠狠的插了进去。
    啊。只听得身下一声痛叫,手攀上他的嵴背霎时就陷了进去,苻坚皱紧了眉头,身体上的疼痛惹的他大为不悦,随即便发狠的顶撞了起来。
    疯狂的纠缠中,他将头埋在身下人的脖颈中,咬着他的耳根低低诉说着情意,弟弟,我的宝贝弟弟,
    就在这一片混乱肮脏的纠缠中,身下人的气息终于平稳了过来,他的眼里浮现出了满足的笑容来,他对着自己的兄长笑,那般如花绽放
    然而,就在他美丽绽放的笑容中,死亡的气息正在慢慢逼近,他以为得到了自己的兄长,他们终于肌肤相触,抵死缠绵了,他一直爱着的这个人,他是自己的。啊,多么美妙的夜晚啊,正在这时,一滴冰凉透骨的液体砸在了他的肌肤上,紧接着在他还没有从片刻的欢愉中醒悟过来,一双狠厉的手已经掐在他发热渗出汗珠的脖颈上,他有些不安,为什么身体会骤然变的冷如寒冰,为什么那双手要卡住他的脖子将他死死的勒得透不过气来,为什么他要成为这个人的弟弟,为什么他的血液里要流淌着他的血
    一连串的疑问在他渐渐惨白的肤色中失去了答案。
    他怕冷,为什么终究还是要走向这冰冷幽深的世界。
    他的兄长,不爱他了吗?
    终于,在黑暗来临之前,他放肆的直唿了他的名字,苻坚
    声音变的沙哑起来,你看好了,是你亲手杀了你的弟弟
    皇弟
    弟弟
    最终,他还是没有反抗自己的兄长。
    这一生,他都活在君君臣臣,兄弟臣下的伦常中
    他听见了最后那一声充满悔意的唿唤。
    弟弟
    萱城,
    萱城,快醒醒,
    要迟到了,快起来,别睡了。
    梁仁要来检查你的论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