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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长在乡间?,所见乡亲无不是为温饱终日劳作。纵有富余一点的人?家,也不过是在逢年过节吃一顿饱饭。从那时起,我便深知粮食之于百姓比命还重。”
她说的这些,葛大人?感?同?身受。
正是因为和她相同?的信念,他才会想着出人?头地,才会想着以自己之力为百姓多做事。他不要什么?高官厚禄,他只想为百姓多积福。
“自大昭建朝以来,百姓较之前朝不知安稳多少。但若谈温饱二字,仍然远远不及。近些年来我虽居于奉京,却也知世上还有许多人?在挨饿受冻。每每听闻洪涝干旱百姓流离失所,难免辗转反侧爱莫能助。”
“大人?有一颗为民之心,已是难得。正是因为古往今来都有像大人?这样的人?,才会有人?不停地寻找解决之法。我相信只要为民之心不死不灭,终将有一天世间?再无易子而食,再无食土之悲。或许大人?看不到?那一天,我们都等不到?那一天。但泱泱之水东流不尽,我们的后世子孙总会看得到?。”
有山风从林中穿过,吹动?树叶簌簌,似在为她的话鼓掌。
葛大人?想起当年村里的那位老夫子,临终前拉着他的手反复念叨。一是望他将来能当一名清正廉明的好官,二是盼他能真正为百姓做实事。
老夫子一生清贫,生前唯一爱好便是小?酌两杯。咽气之前还在怀念自己年轻时在大户人?家当西席时吃过的一道炙乳鸽。
奉京富庶,往来达官显贵不知多少。那些人?不知百姓之苦,他们在酒足饭饱之余哪里还会想到?有人?正因为半袋粮食卖儿卖女?。
曾经?他很是不忿,曾经?他也有过迷茫。有时候他还会无奈自己一人?之力的渺小?,也会怀疑自己的坚持到?底有没?有意义。
他无处可问,亦知无人?能为他解惑。
以他的年纪,足可当此女?的祖父。然则他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一个孙辈年纪的女?子点化。
她说的没?错,纵然他看不到?,后世子孙一定能看到?。十年不成?,还有百年。百年不成?,还有千年,他相信总会有那么?一天。
“听夫人?一席话,远胜万卷书。”葛大人?真诚地向姜麓行了?一个礼,“不知夫人?还有何高见,我洗耳恭听。”
姜麓连道不敢,这番接触下?来,她已知葛大人?是什么?人?。这是一位真正干实事的人?,也是一位真正为民的好官。
“大人?言重,高见不敢当。不过是拾前人?牙慧,若有可取之处大人?尽可拿去用。”
葛大人?也不客气,当下?详细问起嫁接之法。
姜麓未有藏私,将自己所知一一告之人?。二人?从午后说到?日落,天色灰暗之时葛大人?仍然意犹未尽,且越发神情激动?。许多他想不到?的事情,被姜麓一提点便有醍醐灌顶之悟。如果不是男女?有别,他真想与?对方秉烛夜谈。
当夜他反复琢磨两人?的谈话,直至深夜依然激动?不已难以入睡。情绪高涨之时,他翻身爬起奋笔疾书,再给京中去一道奏折。
皇帝一连收到?两封密折,前一封密折送到?之后,他当朝发了?大火。将那些主?张重新立后的官员狠狠训斥一顿,还将三皇子派去修葺太庙。
此举一出,百官心中各有官司。
陛下?明着派三皇子修太庙,暗道未必不是贬斥之意。有人?心想莫不是陛下?一直属意的是前太子,所以才会迟迟不立新后。又有人?猜想前太子毕竟本身无错,保不齐陛下?日后会恢复其太子身份。
朝野上下?猜测不断,远在北坳村的姜麓也从秦彦口中知道此事。
帝王心术向来不能以常人?心态度之,她不敢轻易下?结论。不过从皇帝老儿因妻子之错迁怒儿子的举动?看来,对方心中未必看重秦彦。
她以为秦彦会高兴,毕竟普通人?家的孩子也希望得到?父亲的疼爱。然而他表情平淡,无比自然地诠释了?何为天家无父子。
乡间?日子平淡而悠长,云起云卷一天又一天。
青翠的麦子渐渐转黄,所有人?都盯着那块麦地。期间?又经?历几次险些被人?夜袭,好在有赵弈等人?夜夜蹲守有惊无险。
葛大人?看在眼里记在奏折上,折子如纸片一样皆落在皇帝的案头。
农历五月,金灿灿的麦子到?了?收获之时。收割的头一天,京里来了?一行人?。那行人?皆是宫中侍卫,且是皇帝御前的那一支。
他们大同?赵弈都认识,但看上去并不怎么?相熟。
姜麓心下?冷笑,那个皇帝老儿疑心还真重。
房里正已按照她的吩咐叮嘱村民不能靠近,不仅村民不能靠近,便是赵弈万桂举等人?也不被允许参与?收割。
姜沐躲在一旁嘀咕,不就?是收个麦子,看这架势草木皆兵如临大敌,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挖什么?金银财宝。
他不敢露面,怕被那些人?认出来。葛大人?三人?他是见过的,他也知道姜麓同?他们打过招呼不会透露他的行踪。不过此次来的人?多,他还是躲着些为好。
收割完的麦子要晾晒过后才能脱粒,不用说堆放麦子的周围被层层把守。除去葛大人?等几位民部官员,谁也不能靠近。
晾晒两天后方可脱粒,脱粒之事也是由那些侍卫完成?。场地借用村里的晒谷场,不相干的人?全部清离。
那些侍卫明显没?怎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