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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还将你放了,这难道还不够吗?”
曹舒青闭上双眼,仍旧是来不及阻止自己眼中滚下的一滴泪。
好在泪珠砸到地上去,并没有给贺兰雍发现。
“我以为,我们那时就算是两清了。”她说,“曹端,曹端他是我的孩子呀!我把他生下来,从小把他带到这么大,他除了长得和其他人不大一样,其余样样都和大周其他孩子没有任何分别,吃着大周的饭食,念着大周的书,受着大周的礼义教化,他们都是一样的。”
贺兰雍慢慢将她放开,然后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
终于,他颓然道:“曹舒青,你错了,他既有北戎的血脉,又如何能一样?曹端是北戎人,我们之间......也永远两清不了,你死心吧。”
曹舒青的身子晃了几下,最终支持不住,跌坐在榻上。
“我知道你不会想着逃跑,不过你也不要有其他的想头,”贺兰雍的眼神利刃一般扫到曹舒青身上,却忽而又柔和下来,“不要想着寻短见。”
曹舒青苦笑一声。
她在来北戎之前就想过一死了结,只是在大周的地界上寻死不妥,按着贺兰雍的性子,未将她得手却先得死讯,必然会去找大周麻烦,裴明嘉和李晏也会被牵连。
而到了北戎之后,她想寻死也没机会,时时刻刻都有人盯着,再者,她舍不得留曹端一个人在这里。
贺兰雍的气息再度逼近她,曹舒青下意识躲开这令她害怕但是又熟悉的味道。
贺兰雍倒没有再勉强她。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把你家乡的人都杀光了给你陪葬,反正他们没有对你好过。”他说。
曹舒青再也忍不住,在榻上蜷起身子哭了出来。
贺兰雍这才得逞似的展颜一笑,将她泪水轻轻擦去。
“明日要穿的衣服我会让人送来,从此你就是我的侧妃。不过很快,等新的王城建成,我就在那里册你做我的王后。”
贺兰雍说罢便朝王帐外走去。
他掀起帘子的时候,曹舒青看见天边正有一轮孤月,在北戎广阔无垠的天地中挂着,愈发高远。
这辈子,再也逃不开了,便纠缠下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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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回了京城,李晏一直没在裴明嘉面前出现过,倒是每天傍晚都会递话过来,说是留居宫中。
京中也留言四起,一会儿说圣上已是弥留之际,一会儿又传圣上立了哪位皇子做太子。
这些原本是不同裴明嘉有什么相干的,但裴明栩当年到底还留下一个皇长子,便由不得裴明嘉不挂心。
李晏不回来,她只能从别人那里听个一嘴,可听完又不敢说什么,生怕听者有心。
一面又暗自埋怨李晏,宫里的事再多也不能不回家,圣上说是要不行,又拖了这么长的日子,索性死了倒也一了百了,否则她都要怀疑李晏被留在宫里当公公了。
一直到了年节上,裴明嘉刚回京城有事多,等处理好琐事,又把阿宝和成芷从庄子里接回来,这才得了李晏除夕要回来的准信。
裴明嘉与周氏便赶紧准备起来。
说是要准备,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照着往年过年的常例来就行了,。
只是许久没动静的承恩伯府倒在这时有了动静,孟氏特意着人来请,让李晏带着妻儿在除夕这夜过府一聚。
连周氏都已经知道些端倪,忙和裴明嘉说:“晏儿不在,你便做主替他推了,这会儿来请,指不定是什么事,你们不能去。”
裴明嘉更是清楚李如玄是暗藏杀害李晏的心思的,但也不敢和周氏直言,便道:“我这就去办,只不过......罢了,伯府究竟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她这会儿倒觉得,李晏或许还是在宫中比较安全。
裴明嘉虽说得语焉不详,但周氏也没有说下去,她随手拿了桌上一张礼单看了,许久之后放下,又叹了口气,轻轻与裴明嘉道:“明嘉,这都要过年了,你可知道丁蝉如今怎样了?”
裴明嘉尚且还在想自己的心事,听到周氏这话便是一愣,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丁蝉这个名字了。
她想了一下,回道:“裴修哥哥的死因不好对着外面说,从前给姨妈报丧,是连信上都不敢写的,等接了姨妈过来才慢慢告诉姨妈。当时丁蝉也在场,侯爷怕她口无遮拦说出去,这些年也盯得她有些紧,出行都有人跟着,也不许她离得京城远了。如今......如今仿佛是住在崇德坊那儿的宅子里,姨妈若想知道,我便让人去问问。”
周氏摆摆手,说:“也不必特地去打听,这些年我总是不想想起她,一想起心里便堵着石头似的。但回来了,知道人就在眼跟前儿了,不打听个清楚心里又像扎着鱼刺。我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只是听听罢了。”
这事是极好办的,裴明嘉只叫了个一直在府上做事的人一问便一清二楚,回头又说给了周氏听。
“侯爷前两年是一点不管她的,裴修哥哥毕竟也是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