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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沨,你说心许姐会回来吗?”
沈南沨摇了摇头,“不知道。”
路知忆觉得心口憋闷,抬头轻吁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
沈南沨望着路知忆,第一次觉得这个像小太阳一样炽热的姑娘身上有了让人想要护住她的易碎感。
人无法直视正午的阳光,却可以欣赏落日的晚霞。
“沈南沨。”
路知忆浅笑着,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沈南沨回过神,望着她。
“我在。”
“我们,”路知忆低下头,把眼泪憋了回去,“我们一直当好朋友吧,特别特别好的那种。”
没等沈南沨回答,路知忆就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脸,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过身边跑边雀跃道:“你没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说好了的,不能反悔!”
路知忆往前跑着,耳边只有风的声音,忽然脚底一滑,整个人摔倒了地上,她挣扎着坐起来,一点温热打在了手背上。
“当朋友,也挺好的,”路知忆说着,眼泪更加肆无忌惮,“至少,还能陪在身边,还能看到她穿婚纱是什么样子。”
“当朋友,她才会红颜厚命啊。”
我喜欢你,舍不得你受一点委屈,我维护你所有的骄傲,给你吃全世界最甜的糖,以朋友之名将爱意深埋于心。
但路知忆不知道,当她说出那句“我们当一直当好朋友”时,沈南沨已经受了委屈了。
两人足够默契,路知忆不想沈南沨受世人指点,沈南沨不想她走独木桥。
两个人都想让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活在阳光下无所忌惮地欢笑,舞蹈。
哪怕陪你欢笑舞蹈的人不是我也没关系。
木珵和顾心许太苦了,苦到身为旁观者的她们在本应无所畏惧的年纪里,心里开出了一朵名为怯懦的花。
我可以为你勇敢,为你无畏,但如果勇敢和无畏的代价是你受尽世人指点,我情愿是一个懦夫。
顾心许没有回来,偶有人提起时,说她已经在C市成家,有了一个漂亮的女儿。
花店因为有人自杀租不出去,荒凉了几年后因为市政规划被拆了。
她们的故事被渐渐淡忘,九胡同的日子依然悠长,春天短暂,樱花落尽便到了夏日。
路知忆也到了16岁的岔路口。
第17章 chapter 17
路知忆十六岁生日的清晨, 没有等到易卜凡的祝福,反而收到了她又要出国出差的短信。
“又岀差,我去年生日你也出差了, 真就钱比闺女重要呗?”
电话另一边的易卜凡完全不理会小姑娘的撒娇,沉着冷静道:“闺女, 你要相信你在你妈这儿的地位。”
“得,”路知忆叹了口气, 认命地说, “我明白了, 您老人家奋斗去吧, 飞机落地了给个信儿啊。”
路知忆刚挂了电话,沈南沨的声音就从窗外传来:“易阿姨又出差了啊?”
“害, 这不她常态嘛,”路知忆起身,靠在窗棂上和她聊着天, “你易阿姨作为新时代的独立女性,只有工作才能让她快乐且充实,而她无用且多余的闺女只会花她的钱, 影响她拔刀的速度。”
“讲真的, 我现在压根儿想象不到我妈退休之后的生活,”路知忆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盒糖,先给了沈南沨一颗, 又往自己嘴里扔了一颗,“我估计她就算退休了,都能把广场舞搞出个产业链来。”
沈南沨轻笑了一声,轻车熟路地跳进了她的房间,路知忆也见怪不怪, 伸手把她搀了进来。
但沈南沨的长腿还是磕到了桌角,胳膊抱着腿,脸皱成了一团缩在一边。
路知忆失笑,边给她喷云南白药边调侃:“咱俩刚认识的时候你就爱翻窗户,这都一年了,沈姐姐,你爬窗户的技术一点也没提高啊。”
“对啊,”沈南沨瞥了一眼路知忆桌子上比她脸还干净的试卷,“你也一样,我刚见你的时候你的试卷也和现在一样干净。”
“不一样,”路知忆把她扶到床上,“第一次我做的是数学,这是物理,虽然干净程度不相上下,但科目不一样。”
“我的数学在您老人家的悉心教导下已经稳定在90到100分了,不要为了损我把自己的教育成果也给否了,不值当啊,沈姐姐。”
沈南沨无奈地笑了笑,她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路知忆这张嘴是怎么长得,怎么可以这么会叭叭呢?
“生日快乐,路知忆。”
路知忆一怔,把云南白药放好后才转过头,望着沈南沨漂亮温和的眼睛,她的那句“谢谢”像鱼刺卡在了喉咙里一样,半天没说出口。
她移开视线,换上了嬉皮笑脸的面具,不正经的打趣道:“生日快乐你说这么正经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我告白呢。”
沈南沨垂眸失笑,回怼道:“我们学霸可不兴早恋,少编排我啊。”
“切,”路知忆顺势躺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斑驳的光影,“沈南沨,你以后想干什么?”
“没想过。”
正午的阳光从窗户而入,斜斜地照在路知忆身上。
路知忆很白,但不是和沈南沨一样的冷白,而是暖白。
金色温暖的阳光拥抱着一样温暖干净的人。
沈南沨望着她,下意识咽了咽,移开视线,佯装平静道:“我大概率会被保送吧,不是B大就是A大,保送到了那个专业就学那个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