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页
“师妹,师父他,刚走,凶手肯定也刚离开。”霁林的目光最后落在沐裴胸口上的短刀。“这把短刀……”
沐思君看着那把短刀,她当然再熟悉不过,甚至这把刀的名字,还是她让她取的。凤凰刃,这是她的短刀,刚刚的身影,也是她,她,来过这里,而且还……
沐思君看着父亲的脸,他的脸庞苍白,但似乎没有痛苦。
霁林看着房内的摆设,一点都没乱,便推测:“房间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凶手很可能是师父认识的人,所以师父才没有防备,而被一击毙命。”
“别说了……”沐思君低垂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
“这是……”霁林惊讶道,沐思君顺着他手指指的方向看过去。
在沐裴的身边,有一个血字。
沈!
“沈?莫非是沈念?”霁林也不是平白无故就猜到她的。“师妹大婚那日,她扬言说要杀了师父,难道……”
“别说了……”她隐忍着。
他又看着那把短刀:“这短刀,也的确像是她的。”
“……别说了……”
“我这便集合人马,杀上噬月楼!”说着他就起身要走。
“我让你别说了!”她突然吼道。
霁林顿住脚步,看着沐思君。
过了很久,她才终于又张口:“……先不要将爹爹的死讯传出去,我,我想和爹爹说会儿话……”
霁林只好离开,还帮她关上了房门。
沐思君将沐裴搬到了床上,明明他已经没了生气,但她还是不敢拔出那把短刀,好像她拔了刀,他就真的就这么走了。
“爹……”她坐在床边的地上,紧紧握着他的手,用他的手摸着自己的脸,回忆着以往的一切,回忆着他对自己的爱。
渐渐地,那只大手没了温度,变成冰冰凉的……
直到第二天,她都保持着这个姿势,眼睛红肿,双眼无神,像是黑暗的深渊。
有人敲门,她没听见;有人叫她,她还是没有听见;有人走进来,她也好像看不到。
霁林手中拿着一封信,本想交给她,可看着她这幅样子,却于心不忍。
站了半天,霁林走过去,安慰着她:“师妹,你这个样子,师父会走的不安心的……”
她的眼睛很干,似乎早已流干了泪。
“沈念派人送来了一封信。”他将信递了过去。
听到沈念的名字,沐思君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她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便又重复了一遍。
她接过那封信,上面只有简简单单一句话:君儿若不来见我,待我再回金陵城之日,覆灭的会是整个门派!
是,是她的字……
☆、第九十七章 尸骨未寒
清晨,寒意些许重,一辆马车离开了金陵城。
流云公子看着怀中紧闭着双眼的祁锦,因为戴着面具,一直看不到他的表情,眼神中却满是担忧。旁边,躺着沈念的另一把短刀。
昨夜,听到沈念昏迷前说到祁锦,他便十分担忧。看到棺材底部还未干的泥土,而近期并没有下过雨,再加上沈念说过的“水”,他便联想到了水边。
果然,他在河边发现一个老宅子,宅子没有大门,有些破败不堪,灰尘、蜘蛛网和落叶到处都是,里面有好几个房间,不过看起来都无人去过。倒是有一个地方比较干净,一口井设在亭子下方,里面黑漆漆的。
流云公子丢下一颗石子,并没有听到水声,而是石头落在地上的声音,便跳了下去。
打开火折子,他便走了进去,里面很潮湿,还有血腥味。他显得有些着急,听到不远处有动静,他便加快了速度。
牢房中,狂屠打向祁锦,因为绑着手脚,所以她无力反抗,被他打了几下,便又被他击中头部,昏了过去。
狂屠拿出沈勃交给他的短刀,这是沈念的短刀,用这把刀杀祁锦,也是为了嫁祸给沈念。他举起刀,刀光映在祁锦的脸上。
下一刻,狂屠便倒在了地上,后背插着一把匕首。
流云公子跑进来,连忙查看祁锦的情况,见她只是昏迷过去,这才放心。
他注意到狂屠手中的短刀,认出那是沈念的,便拿了过来,割断祁锦手脚上的绳子,便将短刀放在了腰间。
他将祁锦抱起来,看着这里面的场景,地上有许多血迹,十字架上以及地上的锁链上也有血迹,想起在棺材中见到的奄奄一息的沈念,知道她吃了不少苦,不知,她是否能撑的过这一关。
马车向永安城的方向驶去,流云公子并没有将祁锦送回永阳派,因为担心沈勃知道她还活着,并且回到了家,恐怕会想尽办法杀人灭口,不知道又会用什么阴谋诡计去对付永阳派。
因为也担心沈念,所以他只能带祁锦一起回噬月楼去。
清风门。
一大早,便有两个小门派因为起了争执而前去找武林盟主沐裴处理,在清风门外面闹了很久。霁林调停了很久都没用,他们还说一定要盟主来评理才行。他们迟迟不见盟主身影,便在清风门前打了起来。
不得已,霁林只好回去将此事告诉了沐思君。
沐思君这才终于有了些反应。从小到大,她眼中的父亲不仅心善慈爱,而且还很有责任感。做掌门之时,门派处理地井井有条。成为盟主之后,虽然比平常忙了些,但他还是面面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