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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
但是没人敢拔剑。
因为他是秦夜天。
一个刚入洛京便血洗朝堂的人。
林景深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下心中郁气,耐着性子道:“侯爷,并非我刺探军机,而是和亲一事事关七娘,我不得不问。”
“退婚并非我本意,而是家父所为,那时我在庄子里侍疾祖父,故而不知,若我知晓,绝不会让家父行此糊涂之事。”
“君子一诺,驷马难追,我与七娘既结婚约,便要为她终身负责,而如今——”
讲到为难之处,他清隽面容闪过一抹不甘,但很快又被世家子弟特有的温和取代,“她虽已是和亲公主,不日将远赴库罗和亲,但在我心里,她永远是我的未婚妻子。”
“故而,我才斗胆向侯爷——”
“停。你们世家子弟都这么啰嗦吗?说得不累本侯听着都累。”
秦夜天打了个哈欠,手指敲着案几打断林景深的话,“你不知道你爹找她退婚?这话你自己听着信吗?还有,什么她永远是你的未婚妻子?此话不必再说。本侯今日拿了你的钱,这次不往外传话,若再有下次,这话便能飘到库罗国王的耳朵里。”
“误她,更误你。”
毫不留情面的话让林景深极为难堪,但更让他难堪的话在后面,“你今日寻本侯,是求本侯在和亲之路照拂她?”
“五郎,你自己的女人自己都护不住,还指望别人能护住?”
“本侯是该说你天真,还是该说你傻?”
林景深面色赤红,怔怔坐在软垫上,半晌没有说话。
秦夜天没心思看他失魂落魄,钱已到手,自己还跟废物点心啰嗦什么?
也不知元嘉是如何瞧上的这种人,难道是因为脸?
想到这,秦夜天脚步微顿,回身向林景深看去。
烛火昏黄,光影下的少年神色感伤,时有夜风拂过,撩起他鬂间长发,越发显得他脆弱且清俊,怎么瞧怎么都是怀春少女梦中的情郎模样。
秦夜天:“......”
凉薄如元嘉居然是个看脸的性子?
果然人的想象力是有限的,他委实想象不到那种画面。
虽说想象不到,但他很快见到了。
犯了事的官员为求他高抬贵手,许诺让他在珍宝楼里随便挑选东西,这几日他忙得很,没时间过去,今夜却是正好,从风月楼回府时要经过珍宝楼,恰好可以去挑些奇珍异宝。
然后,他在里面遇到一个熟人。
其实也不能说是熟人,毕竟他和元嘉只有一面之缘,但与元嘉的一面,足以让他把她记在心里刻在骨头上——能嘲讽过他还能活着走出门的,元嘉是第一个。
如不出意外,也会是最后一个。
珍宝楼是座回字形的楼,中间的院子种着奇花异草,四边双层廊加宽加大,便是一个个独立的房间,每个房间里的东西都不一样,根据分类不用由买家们进行挑选。
秦夜天想要的是库罗的羊皮地图,他刚上二楼,便瞧见对面三楼立着的元嘉,大盛朝民风开放,女郎们出行不带帷幕,让他一眼便瞧见了元嘉的脸。
不知侍女与她说了什么,引得她娇笑连连,珠钗衔着的璎珞也随之而动,珠光宝气衬着她娇嫩面容,倒真有些公主味道——生于锦绣不知愁。
与白日里顶着一张四大皆空的脸阴阳怪气跟他说话的模样完全不同。
秦夜天眉梢轻挑。
掌柜的是个极有眼色的人,见秦夜天驻足不前,便赔笑道:“侯爷,此女是位宗室女。”
言外之意,是秦夜天虽然也能下手,但总归会有些麻烦。
秦夜天把玩着林景深送的金子,停了一会儿,笑着道:“本侯突然想起,此女还欠本侯一件东西。”
掌柜的本着多一事不入少一事的态度连忙接道:“不知欠侯爷什么东西?小人是否能替女郎补上?”
秦夜天凤目轻眯,悠悠一笑,“她的命。”
掌柜的:“......”
这他爹的叫他怎么接?
这位人惧鬼怕的阎王爷越来越疯了。
万幸不用他接话,阎王爷再度开口了,“她买了什么东西?”
掌柜的忙道:“佩剑的坠子,练箭用的玉扳指,还有玉带之类的东西,总之都是些男子所用之物。”
“男子所用之物?”秦夜天指腹摩挲着金锭,缓缓出声。
“不错。”
掌柜的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惋惜叹道:“侯爷,您是不知,此女本是杜家七娘,因父兄犯了事,才被杜家推出来做和亲公主。”
“说起也是可怜,此女另有未婚夫婿,是林家五郎,户部尚书林尚书的嫡孙,俩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非杜家儿郎作孽,必是一对神仙眷侣。”
“可惜了,男人作孽,女人来偿。”
“既被天子封为和亲公主,便与林五郎再无回旋之地。她今日过来,所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