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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晚风起,卷起地面上零碎的落叶。
蔚拂忽地觉得有些冷。
其实,蔚拂从来都觉得这世界大得很,没见过的活法千奇百怪。
混乱也好,肮脏也好,亦或者是神仙般清净也好。总归跟自己无关,每个人自己有自己的小世界。坚守自己所想要的东西就好了,不会也不该被万千世界的纷杂所迷了眼。
蔚拂从来不在意那些,就算世界有千百种面貌,她只要和她心意相通的人待在自己的世界。
她想要,也只要,那个人同她一样,是在一个世界,就足够了。
只是这小小心愿,能成吗?
林枳越讲越兴起,“你不懂这其中的乐趣和美妙啊,你就只知道你的清高,你不屑于一时的快乐,你追求那些所谓的灵魂吸引,你追求绝对的忠诚,我和她就不一样了,你知道的,许星瑶也是爱玩的人,我们只要在一起的当下快乐就好了,没那么多讲究。”
蔚拂冷冷看了她一眼,抬步离开。
蔚拂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就这么站着听人说一堆有的没的有敌意的话而没有反唇相讥,这是头一遭。
事实上,她也并没有将林枳放入眼中,她的神思全部游离在外,牵挂在了另一个女孩那处。
她分不出一点心力给林枳只言片语用以嘲讽,因为,她提不起一点力气……
她整个人由内而外的疲惫心累,有种漂泊无依的空落落感觉。
林枳在后头大喊,“所以,我和她是一路人,你和她,不是!”
黑夜中,蔚拂无声地紧了紧自己的风衣外套,以抵御无孔不入不知何处而来的冷风。
微风卷起她的头发,凌乱地呼到眼前遮挡视线,蔚拂又将发丝拨到耳后。
一步一步,她的步伐始终风度且坚定,可她的心,更乱了。
晚间包厢里三两成群。
“任意透露给许钰不少资源,我听任意说了点事情,最近许钰小动作不断。”任倩跟许星瑶说,言语间不忿,又有点自怨,“可我从那只老狐狸那,没能拿到太多确切消息。”
“没事,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许星瑶无所谓地笑了笑,哄慰好友,“真的,倩倩,谢谢你。”
没有人有义务非要为她做什么,许星瑶最开始也只是跟任倩小小拜托,让好友方便的话才提供点帮助。
她思忖着,对那只老狐狸,是不是还得想办法再拉拢拉拢。
任意这种重量级人物,可以不为她所用,但绝对不能落入许钰阵营,否则,她的处境会麻烦很多。
任倩瞧了许星瑶一眼,慢吞吞又“不经意”地问,“那,瑶瑶,你是不是对之前那个小姐姐没兴趣了?”
为了假装只是随口开的话题,任倩还刻意“想不起”蔚拂的名字,“就是那个……噢,就是你刚回国那次,在夜店一起喝交杯酒的小姐姐。”
后续,她们这群人明明也还有好几次见到蔚拂,却提起最初那一次,这能是没印象吗?
就任倩这个问题问的,但凡听的人稍微清醒点,就会咂摸出不对劲来。
但许星瑶还真没多想。
她只突然想到,那事儿,真是挺久远了,她记起初见,记起那晚交杯酒穿插而过的手腕触感。
“不。”许星瑶弯了点唇,“我对她很有兴趣,也会继续追她。”
每说一句,任倩的心就咯噔了一声。
最叫她忐忑的,是许星瑶说这几句话时的态度,和从前无所谓玩玩的样子,不大一样了。
最近,许星瑶徘徊了一段时间,也不怎么热烈地去追蔚拂,这些,作为她身边的朋友,或者说作为任倩这个很关心许星瑶感情的人来说,是感觉得到的。
所以,任倩几乎以为许星瑶对那个女人腻了,那个女人也没什么特别了。
可许星瑶此时摸着酒杯却说,“我喜欢她,我就要她是我的。”
之前那些纠结,突然就全都不见了。
许星瑶在那晚听见蔚拂说出“莺莺燕燕”后,她模糊地猜测到了蔚拂的心。
或许,那女人自己也不确定呢?
其实,许星瑶的性格一直都是如此的,真的想要一件东西,就一定会不遗余力地争取,人家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她是即使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她只会想办法把南墙凿穿,然后在所有人惊讶叹服的眼神中,闪亮而无比淡定地登场。
如今她得知了蔚拂可能对她也有动心这件事,那便更没有理由会放弃。
许星瑶喝了口酒说,“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永远不是我的作风。”
任倩试图委婉劝退,“我看那小姐姐真的挺严肃传统一人,这事还是要再深思熟虑一下吧,你考虑周全,多做准备,最好别急在一时,不然,惹急了人,后果……”
“提前做准备是必须的,但不是为了吓退自己。”许星瑶单手攥着酒杯,将酒杯提着悬到半空,她看着里面晶莹的橙色酒液,包厢里灯光变幻,给酒液镀上一层流光,“我看得见困难,我就是要去征服困难的。”
包厢里一众小伙伴都看过来。
许星瑶弯唇,她再次抿了一口酒,志在必得地放下豪言。
“我,许星瑶,一个致力于将所有困难,踩在脚下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蔚高冷:你要将什么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