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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取一片,递至叶窈眼前:“夫人请看。”
佛焰状的洁白花瓣在他两?指间停留一瞬,但很快便如?幻影一般消解无踪。
“无阙?叶枯怎么会——”
这?竹箫已成一块烫手山芋,叶枯满脸惊慌,左书笈忙将此物收回,解释道:“叶枯前辈自然不会习得无阙。我想说的是,今日?所现?的‘无阙’,根由不在人,而在这?些人的兵器。”
“你是说他们的兵刃被做了手脚?”
“嗯,若这?无阙是一门功法,修习便需要时间,哪怕是传功,也无法一夜之?间传与数百人,何况昨夜他们皆无知无识,若身体遭变,他们岂会毫无察觉?今日?,我观台上之?人的功力与从前相较无甚增减,所施武功也不出其门派所藏,故有些猜想。”
叶窈支颐沉思,任他继续陈述。
“先前,我见那?位绝情?宗的小?弟子夺人之?剑迫其回鞘,一直不曾显现?无阙之?力的长剑竟于那?一瞬绽出蓝光,这?是此剑主人自己都没能做到的事,方?才我又请叶枯前辈拿这?竹箫一试——结果正如?您所见。”
“原来如?此。”叶窈轻轻拨抚着?指上玉戒,“武器之?异,他们回去后不久就能发现?,你敏锐发觉,提前告知,为我省去不少麻烦。”
“这?是晚辈分内之?事。”左书笈拱手道,“来者为客,且招亲胜者未定,敛意恐不便向他们索要武器,这?只箫还是留给夫人作为凭证,以免那?些兵刃再遭贼手。”
“失了武器,你要以何对敌?”
左书笈笑了笑:“那?就要请夫人赠我一柄刀剑了。”
叶窈语气也甚是慈和:“敛意所铸,任君取用。”
左书笈望向置于擂台前的一排兵器架:“得夫人首肯,我便不客气了。”
叶窈目中又升起一丝兴味,她刻意把话说得稍重,便是诱左书笈向自己索一把宝器,但他似无邀功之?意,竟要去取那?些废铁。
“母亲。”
左书笈迈步刚出,忽闻身后飘来一句轻唤。
“幽儿?怎这?么快就过来了?待会儿还有的熬,怎么不多吃些?”叶窈关切地道。
“事关我的终身大事,岂愿错过分毫。”何至幽歪着?脑袋对那?背影“欸”了一声,“左少侠,我这?里有一柄剑,总比摆出来的那?些要好,不如?就用我的吧?”
左书笈回头望进那?双眼睛,淡淡一笑:“二小?姐好意,在下还是心领便罢。比武讲求公平,若用此等神兵,胜之?不武。”
“左少侠高风亮节,是我考虑不周了。”
“不,二小?姐体贴之?心,我铭感五内。告辞。”
何至幽眨了眨眼,不再坚持。
显然,左书笈不敢收她的赠礼,也不会跳入这?样简单的圈套,狡猾得令人兴致全无。可惜,他还是悟错了一点——这?柄剑本就不是为他准备的。
……
日?悬中天,战意勃发。
混沌的群会决出了三?十二位清醒的胜者,他们深知敛意不会因无阙中止比武,进身之?阶近在眼前,焉有止步之?理?两?人对决亦没有任何迂回余地,非胜即败,他们也不加掩饰地现?出了对对手的深刻敌意。
一切都依循许萧二人的推测进行。
那?夜,许垂露自陈计策时曾道出自己的忧虑:“这?法子还有一个冒险之?处,若敛意发现?是兵器有异,可能会收缴所有武器,这?样,无阙还是落入一家之?手,先前所谋,就前功尽弃了。”
“不会。”萧放刀不以为然,“武器之?事瞒不了多久,各派皆想知道无阙源头是何,岂会将到手明证白白送给意欲独吞的敛意?且敛意元气有伤,招亲是为抚镇人心,叶窈不大可能强索,至多只从交好门派处取得几柄。”
“嗯,那?就好。”
许垂露看着?场中黑烟白瘴、红云紫雾滚滚不休,心中甚慰。
这?意味“它”——那?个与萧放刀、李拂岚的思路完全相悖的办法已经开始奏效。
将圣物拉下神坛、给邪魔抽魂祛魅的方?法并不是隐秘地保护收藏,而是令其频繁地出现?在众人视野,用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表演消除敬畏、削减好奇,把不寻常变为寻常,将举世?无双变为恒河沙数……
简单地说就是,让它烂大街。
到了那?时候,它从何而来就已经不再重要,毕竟人们最?擅长的就是忽略唾手可得之?物。先民对天上乌轮的了解能有多少?可这?并不影响他们享受朝晖夕曛。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她恰好有此能力,又恰好逢此良机,更恰好得萧放刀的无嫌信任与倾力相助。
功尚未成,她却已有几分志得意满的陶然醉态,不仅后脑发麻,眼前也有斑驳光晕一闪一灭……她神思一恍,脑袋一坠,险些磕上萧放刀的后背。
萧放刀架住她无力的双臂,蹙眉道:“怎么回事?”
许垂露自不敢用乐极生?悲之?类的说辞敷衍,诚实?而惭愧地道:“可能是昨夜太累了。”
“坐下歇着?。”萧放刀冷静地给出解决之?策,遣人搬来竹椅。
熬夜所致的余悸不是早上匆匆小?憩可以消解的,站得久了身体便自鸣警钟,许垂露只好在周围的灼灼目光中顺从地坐下。
然而刚沾凳面,她又腾地起身:“可是这?样我便看不见了,还是站着?吧。”
萧放刀把人按了回去:“我替你看。”
……
对此,众人不觉有异。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