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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要欠也是欠李观主,和萧……”
刘越话?音未落,一道银光贴着他?额发向后射去,旋镖铿然一声?楔入石柱。
“你也跟了我好几年,这事我瞒了许久,就趁着今日跟你坦白罢。”
“总、总镖头??你没有被……”
“我总是不做亏本?买卖的,但也不会不记恩德。”他?的声?音随马蹄消失在西雍长街,“叫弟兄们在这儿等我,若亥时还不见人影,就自己回去吧。”
刘越盯着入柱寸余的银镖,开始思忖自己得再练多少年才能有此?等内劲。
夕阳慢慢染红了青霄一角,他?的思绪也随着那尾端的一抹红穗飘飞翻卷,如火如蛇。
……
一蓬血花自萧放刀胸口迸出,随之而?出还有那截断裂的剑尖。
何成则的第二剑没能再近她身——即便她已?中器负伤、难以言语。
但她仍是萧放刀,这已?足够把?所有令人意外的结果变得不成意外。
她持剑的掌心已?被冷汗浸透,浑身血气都?聚在了肿胀发紫的右臂上,她的真气从没有如此?兴奋活跃过,明炽在剑尖被逼出体内的一刹紧紧包裹着逞怒剑身,然后顺着碎石遍布的地?面往前蔓延,像一条奔腾咆哮的怒河。
明炽映照着萧放刀的武功与情绪。
它是忠诚的朋友、默契的同伴、活泼的灵物,它憎恶分明、敢爱敢恨,萧放刀从没有也绝不会说她喜欢这份礼物,但她的确亲近而?信赖它。
它不是无阙。
它只是许垂露的一件作品。
何成则亦清楚这一点,而?他?无法不厌恶、嫉妒、憎恨这个狐假虎威的赝品和它的主人。
夕照洒金,人影更长。
两人数个时辰的缠斗已?他?们看?不到彼此?之外的物事,真气逆行令乾坤颠倒,血溢口鼻令天地?变色。
而?他?们知道,此?役就要结束了。
一者?生,一者?死;一者?生,另一者?死;或者?二者?皆死。
萧放刀不认为自己能赢,何成则的武功、毅力、杀念皆不逊于自己,更有一点强过自己——他?不怕死。
她甚至困惑,何成则当真愿意为了杀她而?付出此?等代价么?难道在他?心中,没有比这更重要、更珍贵之事么?他?不是最擅筹谋布局、计较得失的人么?
他?眼中的专注不属于一个武林盟主,也不属于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它只属于一个武人。
这居然令萧放刀心生一丝羡艳。
萧放刀举臂挡架,两剑激出的声?音已?由清越变得刺耳,因失剑尖,何成则少挑、刺,而?多砍、劈。重剑集刀剑之长,是最合宜他?的兵器,黑金质地?强韧,从不损于敌手,只要何成则不露破绽,此?战结果几乎已?定。
她咽下口中腥甜血气,颓然而?酣畅地?想——她快死了。
可她还不知应给自己的死亡之前冠上何种字眼。
是终于、是可惜、还是无奈?
不,什么都?不要。
死就是死。
她眼底漫起一种超乎生死的冷静,萦绕身遭的真气也随之变得冷而?坚固,她迎上何成则的最后一剑。
为什么是最后一剑?
这大抵是两人唯一的默契。
萧放刀的剑更快,何成则的剑更利,谁最先?吞没对方?的性命,谁就是胜者?。
强弩末矢对旁人来说绝非什么好词,但它是这两人求之不得的定局之刻。
两道残影相合之际,萧放刀腹下一热,断锋入肉几厘,冷锐剑气搅出一股剖心之痛,而?她双目圆瞪的原因并非是自己受创,而?是透背而?出的逞怒剑和与血同色的明炽流光。
她杀了何成则。
逞怒剑穿透了他?的身体,盛烈真气足以击碎他?的脏腑。
比她更意外的自然是面前的何成则,他?紧紧握住胸口长剑,以一种滞缓而?可怖的力量拖着剑与人往后掠去。
他?身后是无底断崖。
萧放刀登时明白他?的决断,紧握剑柄欲要抽回,而?对方?气力之足全然不似重伤濒死之人,她弃剑去抓对方?手腕,但他?护腕坚硬滑手,一时竟不能握。
“你——”
何成则居然不是要与她同归于尽,那他?有何理由让自己坠下山崖?!
“萧放刀,你没有赢。”
“你疯了么?你尚有妻儿,连一个全尸也不给他?们留?”
“呵呵……”何成则临崖而?笑?,“没有尸骨,便是未死,何成逸如是,我也如是。”
萧放刀愕然发现,何成则面上除血污之外,额心隐隐发黑,若非中毒,便是走火入魔之兆。
那一剑他?果然未施全力。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深思,何成则就已?作凋落之风,落入盼天原下的昏昏暮霭。
——没有尸骨,便是未死。
这种话?竟然也能用于慰藉自己的死。
真是……疯子。
……
“我也未见师父的尸骨,也许她不是萧放刀所杀。”白行蕴淡声?道。
张断续一时无言。
凤诏之行后,自家掌教对风符态度陡变,可谓判若两人,现在竟捎带着对萧放刀都?如此?亲厚平和,连弑师之仇都?可待商榷,实在诡异至极。
“就算这样,两派立场相悖,您岂能为了风……风姑娘,不顾玉门与敛意的约定?”张断续忧心忡忡,“届时何盟主追究起来,掌教打算如何应对?”
“我在赤松待得够久了,也替他?把?风符留了月余,其间还将人哄去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