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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倒置与错位,言不由衷、词不达意才是常态,只是,它有时无伤大雅,有时却是致命关窍。”
水涟垂着眼沉默了一会儿。
“你是想说,与人相处,坦诚为上??”
许垂露欣慰点头:“差不多?。”
“所以,我对你坦露心事,你亦不会不快?”
她?觉察到一丝古怪,却仍道:“自然。”
“那咱们吃上?饭菜的时候再说。”水涟敛袖起身,“我去膳房炒几个小菜,你们先聊。”
不待两人作答,他已转身离去。
这番举动?,简直是将“我有问题”四?字刻在脸上?,许垂露疑惑望向萧放刀:“他也就罢了,你怎么也不说人话?”
“你为何招惹他?”她?向渐渐暗下的院庭投去淡淡一瞥。
“急不过。”许垂露诚实?道,“今夜要出大乱,你们不急,我替你们急。”
“不必怕。”
“你当然不怕,我要有你的本事,平日横着走路也不怕人打我。”
萧放刀颇给面子地弯了弯唇角,似是认可了她?的玩笑。
许垂露笑不出来,叹道:“算了,我就当你已有对策。”
“水涟做的东西,你最?好?莫要动?筷。”
许垂露心下一惊:“为什么?他当真?会下毒么?”
萧放刀摇头:“是怕你届时吐得太难看。”
“啊?水涟的厨艺……很糟糕?”
萧放刀不置可否:“并不只有难吃东西才令人作呕。”
……
水涟坐在灶台前盯着地上?的夕阳余晖,这最?后一点光亮退去便是戌时,再过半个时辰,天色大暗,梅五就该到了。
他以为自己能依照原先所想,将该说的话该做的事一一完成,然而那些已经被?他演练无数次的尖刻话语只令他觉得别扭滑稽,根本无法?应付许垂露真?诚的好?奇之心。
这是一场离别。
他不擅此道,他要离开什么地方从来不需理由,他也不想在这件小事上?耗费太多?心力,今夜还有更重要的事需得他竭力一搏。
“就这样吧。”
水涟沉了沉目光,起身往焖好?的竹笋上?撒了一层雪花样的细盐。
冷红小筑能得此名是因山花红艳,秋景甚浓,然而如?今时节院中瞧不见?一点嫣红,古井幽冷,枯枝剪月,景致可说清丽,亦可说肃寂。
他将粥菜端入时正是冷红小筑有冷无红的冥沉时候,两人坐在桌前等候已久,他客气地道了声“迟来抱歉”,便利落迅速地将碗筷摆好?。
然而动?筷的只有他一人。
许垂露觉得这样有些不妥,水涟却毫不尴尬地大快朵颐,与他平日斯文谨慎的吃法?截然不同。
“呃,水涟……”
她?听到那过分?凶狠的咀嚼声,头皮一阵发麻,不由出声阻拦。
水涟罢箸,嘴里的东西仍未完全咽下去:“怎么了?”
“你先前不是有话要说?这么埋头猛吃,对胃不好?。”
他像是终于想起这事,顿了一顿,抬头道:“是,许姑娘是个坦直的人,很多?话我也不该瞒着你。”
许垂露连连点头。
他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漫声道:“其实?,我一直很不喜欢你。”
许垂露一愣,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嘴。
“什……”
“要说来历不明,身怀隐秘,你缄口之事明明比我更多?,怎么有脸要我说真?话?”他的面孔被?氤氲热气笼罩,无端显出几分?诡谲。
许垂露不明所以,向萧放刀投去一个“这是在干什么”的目光。
可对方无意替她?解围,甚至一副好?整以暇看戏的姿态。
她?只能放弃外?援,微笑着直面水涟的恶意:“还有呢?”
水涟仍是笑着,声音却冷了下来:“自你出现在绝情宗以来,便受了宗主与风符颇多?照拂,而你从未做什么有用之事,反倒要我等处处看顾——这些也就罢了,无能之辈,我并非不能相容。”
她?不知该作何表情,不甚流畅地小心问道:“所以,我做了什么让你无法?容忍的事?”
“……”水涟的神色亦扭曲了一瞬,可他终究得将对话继续下去,“我与你所说之事,你尽数添油加醋告诉宗主,且你方才在膳房暗中窥伺,显然是不信我,现又不让宗主饮食,分?明是栽赃陷害,离间我与宗主,如?今,宗主已被?你蛊惑,我……不愿受此屈辱,请允我辞去堂主一职,离开绝情宗。”
“等等——”
“呵,你不过是因为我对你戒心最?重才处处针对,如?今话已说开,何必装模作样。”水涟拂袖而起,愤然扬首。
许垂露也跟着站起:“我是加入了绝情宗,但绝没有拆……离间你和宗主的意思。”
“废话多?说无益。”他盯着她?,“绝情宗不养废物,权势高?如?阮寻香也免不了下山的结局,你又凭什么待在这里?”
她?适应不了水涟单薄至极的恶毒女配台词,只觉眼皮抽搐,浑身不自在。
他见?她?不言,厉声道:“若宗主当真?在意我的去留,便答应我驱逐此人,不再听她?佞言妄语。”
“……”
水涟又笑一声:“看来宗主已做出决断,我就不在这里自取其辱了。”
他拔步旋身,没有分?毫留恋。
许垂露伸手欲拽,却只抓着他衣角上?还未散去的膳房腥气。
“喂,至少?把氅衣带上?再走——”
狂风荡耳,她?的叮嘱被?他抛出身后,与那顶被?弃掷的玉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