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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俗,而刚下楼梯,便有几个武人拥着个醉汉跌跌撞撞往这边移来。
“云兄,你莫要为此事伤神了,这非你之过啊。”
“你兄弟是无故门那群疯人所害,谁招惹上他?们都不会好过——”
“这追根究底还是那强出头的女子的错,她逞一时之快,却害你们遭殃。”
……
许垂露皱起?眉头,往一旁迈步相避,对面那人却忽而睁大了眼,挣开旁人搀扶,急急朝她走来。
“路、路姑娘?你没事便好,我……我一直在找你们。”
这沧桑落拓、满脸胡茬的醉汉竟是那日仪表堂堂的执扇公?子——云霁。
这种时候偶遇“熟人”可不是什?么好事,许垂露决定装聋。然而这几人连得?太紧,她走了两步还是没能成功从他?们身?边绕过,只?能眼睁睁看着云霁一脸焦急又不敢触碰地移步靠近,用?那双不知是被烈酒还是悲伤浸出泪意的眼睛投来关切的注视。
“那日与你同行?的姑娘……也、也没事吧?”
“……没事。”许垂露僵硬地答。
他?松一口气,颓丧地点点头:“是了,她武艺高强,能保护好自己和身?边的朋友。不像我……不像我……”
啊,鸡皮疙瘩起?来了。
茶味好浓。
◎45.夜夜好梦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 许垂露只好顺着他的?话茬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云霁张口欲言,却因有所顾忌而蹙眉缄口。
“……”
许垂露有点急,菜真的?好香, 她真的?好饿。
“赵兄,我与?这位姑娘有些话要说,今日?恐怕要辜负几位盛情了。”
那?三人一听, 略有不满地扫了眼许垂露, 然后与?云霁拱手道别, 并步回了自?己的?桌席。
云霁往角落的?一方小桌走去,低声道:“他们话语粗蛮, 若有冲撞, 还请姑娘莫怪。”
是指他们对此事的?议论?许垂露其实根本没怎么听清,那?种诋毁属于她在自?己微博评论看到都懒得生气的?水平, 何况萧放刀那?番作为本就没安什么好心, 他们说得也不算错。
云霁拉开短凳,满脸颓丧地坐下了。
“那?日?之后, 我们怕那?四人寻仇,打算连夜赶往蒲州,那?是横雨镖局的?地盘,无故门与?之有仇隙, 不敢轻易在此杀人, 但还未进城,他们便?追上来了。”
许垂露皱眉,就那?四人的?伤势而言, 要是能追上两个?毫发无损的?大?活人——祝好和云霁的?武功实在差得可以。
“他们要杀我们泄愤,我苦苦哀求,甚至提出替他们去找你的?朋友, 但无故门人行事根本不循常理……”他神情凄恻,“祝好性格执拗,不肯低头,我也知求饶无用,便?拼死一战……结果,他死了。”
许垂露心头一跳。
“死了?”
“是,我本也该死的?,是他拼死相护我才寻机而逃。后来,承蒙那?三位兄弟相救,我勉强保住了这条命。”
许垂露不通医术,但看云霁面色苍白、声音虚弱,也信他是受过?重伤。这番说辞有几分真她不知道,但云霁因萧放刀之举吃过?苦头应是不会错的?。
“我清醒之后,便?一直在打听你们的?下落,那?四人不知所踪,我也没找到祝好的?尸骨,在不破楼时你们露过?脸,我怕他们再来找我,也怕他们对你二人不利……”
“你不用担心我们。”
分明?是惧自?己被人上门寻仇,言辞之间却像是在关心萧放刀这罪魁,情真意切得让人头皮发麻。
“我……我并不怪那?位姑娘替我出头,真的?,我知道这么说有些虚伪,但我不敢也不愿去怪你们。”
许垂露道:“你到现?在还想杀萧放刀么?”
云霁苦笑:“怎会不想?但是经?这一遭,我方知何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命如蜉蝣,岂敢再有鲲鹏之志?”
这话倒不假。
可云霁若真有这种自?觉,也不会处心积虑往萧放刀身边蹭了。
许垂露看着这面如枯叶的?青年,点头道:“那?便?好,少点执念也少点痛苦,你好好养伤,不要喝这么多酒了。”
她起身欲走。
“路姑娘。”
他叫住她,神智似乎已恢复一丝清明?,目光也不那?么昏浊了。
她脚步一顿。
云霁轻声道:“谢谢你。”
“……”
“这些天我对不少人倾倒苦水,他们明?着安慰我,其实都瞧不起我的?懦夫之为,只把这当笑话听。”
“你可以不说。”
“是,我可以不说,但我怕自?己的?愧疚会淡去,从那?些人的?眼光中,我能清楚地看到自?己是何等可憎、何其可鄙,这让我清醒,也让我痛苦。”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云霁或许对祝好之死是存有一分真心愧疚的?。
“只有你不同?。我……”他踯躅片刻,揉着脑袋摇头道:“抱歉,耽搁了你的?时辰,不必……不必理会我。”
许垂露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把心中那?股强迫症带来的?难受勉力压了下去,敛袖抬步离开。
她到柜台点了几盘菜,吩咐堂倌送至天字六号房,爬过?几圈木楼梯抵达客房门口时,她发现?她食欲全?无,胸口还有点发闷。
明?明?都已经?给自?己洗脑过?了,死人很正常,杀人很正常,在这里就和敲牛宰马一样正常,又?不是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