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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
许垂露遵循这个原则,将脑袋埋得极低。
然而,一双布履往自己的方向移来。
她真希望自己认不出这鞋的主人——但她无法自欺欺人,因为其上分明地展露着她拖运木桶时不慎泼上去的未干水痕。
不会吧?不会真的有老师放着同桌的三好学生不选,硬要把倒数第一的差生点起来出丑吧?
萧放刀的步子停了。
“许垂露,你来。”
许垂露头皮一炸,如芒在背。
她、来、不、了。
周围出现了不小的骚动。部分门人在小声打探这位弟子的来历,另一部分则已认出她是当日被萧放刀揪出的正派卧底。
过去了好几日,这叛徒竟然未死,反倒留下来成了水堂主的侍剑弟子?
可她身上穿的是绝奢堂的衣服,方才还一直玄鉴师叔站在一起,现又要被宗主亲自教授无阙……
许垂露冷汗涔涔,身上无一处不僵。
先前她不是没有在众人面前说过话,但前提是有更重要的大人物在前头吸引注意,她这无名小卒就是表演一个当场死亡也无人在乎。
从不见经传的隐形路人变成群众议论的舆论焦点需要什么?
顶流的一句话罢了。
求求了,不要看她啊,衣衫不整的白行蕴不好看吗!
“宗、宗主……弟子不会。”
她用细弱蚊蝇的声音勉强挣扎道。
“你当然不会,会了还用我教么?”
显然,萧放刀不打算放过她。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对不住了,玄鉴。
“弟子刚刚入门,身上没有佩剑,不如还是让玄鉴师叔……”
“水涟,把你的剑借她。”
?!
水涟递来那柄细长软剑,一脸“我也不知道宗主在干什么所以帮不了你”的无奈神情。
许垂露并不是很想接。
软剑享“百刃之君”美称,好看且灵活,所以难度也极大,没有受过训练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掌握一门剑法?
那等利器到了她手上必会成为自残的工具。
这诡异的尴尬让白行蕴都看不下去了。
他眉尖若蹙,像极了一位劝人停止家暴的正义客人,对萧放刀道:“萧宗主何必为难一个没有内力的弟子?和湛一事不急于一时,只要你有诚意——”
“白掌教不想看可以下山,反正我只教这一次。”
“……”
许垂露无话可说,只能接剑。
【白行蕴或许不是人,但萧放刀是真的狗。准备为我收尸吧,朝露。】
[第三场,请选择您认为的赢家。]
许垂露脑内地震:【什么?刚才两场已经结束了,我以为不发奖励是因为系统延迟,结果还有第三场?】
[是的,这是最后一场。]
【等等,谁和谁打?目前形势一片和谐啊。】
【……你说的第三场,不会是我和萧放刀吧?!】
[是的,宿主。]
【所以,她说的“教”我,指的是……】
[与您切磋。]
许垂露骂不动了。
她单知道江湖人喜欢靠打架解决问题,却没想到教育这种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也能用打架解决。
孩子武功总不好,打一顿就好了。
无懈可击的完美逻辑。
【送命题,真是送命题。明明我作为对战的一方,应当具备对结果进行预判的绝对优势,就算控制不了赢,至少能保证输,对吧?但是萧放刀会让我输吗?我输给她根本毫无意义。】
[不过,您必须尽快做出选择。]
许垂露的指腹紧紧贴在剑柄的云水雕纹上,拿出了平生最大的自信:【平局。】
[好,我已录入您的答案。]
天幕渐暗,落日西沉。
萧放刀出现的时候,天地镀上一层暖色,现在这道霞光也披在了许垂露身上。
她望着那张弗可逼视的面孔,胸臆忽然被一种古怪的安谧填满了。
黄昏是个奇妙的时辰,它既可以承载成婚之喜,也可以容纳断肠之悲,就连这场荒谬的切磋都在它的煦拂下变得合理起来。
受到天下第一的亲自“指点”,可以说是无数人渴求不来的天赐良机、人生高光。所以,死了不亏,活着血赚。
许垂露强行稳了稳心态。
然后,她听到萧放刀的声音——并不是从喉管中发出来的。
又是加密私聊。
但这一次比之前的温柔和缓许多,除了些许惊吓之外,没给她的身体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
“你方才是如何让水涟获胜的,现在就如何让自己获胜。”
许垂露一怔。
她是指轻水形成的黑雾?她看到自己做的手脚了?这东西和无阙又是什么关系?
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她弄出来的特效正好暗合无阙一卷?
纵是如此,萧放刀为何要选她?如果那真是无阙,萧放刀要教谁不都一样么?
除非,她只能教自己。
许垂露眸光闪动,看着扇形图上大块的“忧虑”与一线“恳求”,顿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请宗主赐教。”
她沉下重心,举剑刺去。
剑身无内力支撑,软得不可控制,手分明是往东抬举,剑尖却自顾自往西偏去。与其说她在进攻,不如说萧放刀追着她的剑势以身相抗。
“歪了。”
萧放刀两指夹住白刃扯回寸许,令它对准了自己的眉心。
许垂露见那锋利剑尖距她的肌肤不过毫厘,即使明知伤不到她,还是心惊地欲要抽回长剑。而她用力回拔之际,却发现剑身似一只被捏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