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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4)

      并且还是真的炸|药,哪怕分量不高,但是也足以伤人。
    而当时全剧组都没有意识到那是真的炸|药。
    最先波及的便是站在场地正重要、离炸|弹最近的方澜。
    当时炸|弹炸响的一刻,一块碎片便崩在了方澜的身上,随即涛涛大火便烧上了他的左臂,一声声的惨叫从大火中传出。
    所有人都震惊了。
    除了方澜再也没有多余的人受伤,而唯一的受伤者也伤得最重,整条左臂面目全非,连一块好的皮肤都没有了。
    送去医院的时候,医生说是重度烧伤。
    再也无法恢复,方澜的明星生涯彻底宣告结束。
    当时这条娱乐新闻,占了头版头条三天三夜,一度火爆。
    可是后来随着方澜的静默,一切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原点,他失去了很多因为他长相、皮肤、体态才爱慕他的粉丝,同时他也失去了引以为豪的资本。
    而现在,傅翳提到了他,是什么意思?
    顾之洲的预感可灵了,他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方澜出事、被火烧伤,不会就是傅翳干的吧?!!!
    不能吧,不能吧,傅翳怎么可能下这种黑手呢?
    可是他们是反派啊,反派有三观吗?有正常人的思想吗?
    反派不都是随心所欲,想干嘛干嘛的吗?
    可是顾之洲不太想相信啊,他和傅家人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是不是他被同化了,他有时候居然觉得他们其实很可爱。
    哪怕是反派也很可爱。
    他知道他有这种想法是错的,就像突然疯批的白连城和他所说,傅家是反派,干一件好事、几件好事也无法抵消他们做得恶。
    反派就是反派,永远也无法站在光下,享受正常人的人生。
    顾爸爸的下颚微抬,原本就与好大儿对视的目光深沉,仿佛想要看进傅翳的心里,而在这个时候好大儿却开口了。
    没错,就是我放的火。
    作者有话要说:  布什!
    第62章 、鸟笼
    没错, 就是我放的火。
    听见傅翳这句话的顾之洲愣在了原地,冷气顺着紧贴在墙壁上的后背层层往里透,明明是炎炎夏日, 阳光普照, 可他却觉得浑身都是冷的,像是掉进了冰窟窿。
    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他早就知道傅家是反派,全员恶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在穿过来的时候妄图自救,选棵大树乘个凉,虽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大树是靠上了,然下雨了,后来更是在雷霆电母的连番轰|炸下,一直苟到了现在。
    这段时间以来,顾之洲没有一天不在告诉自己,不要相信他们、不要靠近他们, 他们是反派,是书中无恶不作、断情绝爱的反派。
    总之一句话,他们没有心,没有三观, 什么都可能发生。
    可是人就是这样, 越不想做什么越难以控制自己。
    墨菲定律之所以是墨菲定律,便是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
    顾之洲没能逃过墨菲定理, 对傅家人的印象在潜移默化的改变, 可偏偏却在他已经改观的时候听见了傅翳亲口和他说火就是他放的!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就像人人都在你耳边和你控诉一个人是个坏蛋,但是你不相信,你接近了他, 并且信任了他。
    可是峰回路转,他却在你下定决心准备做他最坚实后盾的时候,转过身来和你说你信错了他,他从来都是一个坏人,所有的恶事都是他干的!
    那种感觉并不好受,如同顾之洲现在一样的不好受!
    有一种信任被背叛的感觉。
    顾爸爸一直都只想做一条咸鱼,一条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苟到大结局的咸鱼。
    并且也无数次的告诉他自己,自己在小说的世界里,在这里不应该有三观,不应该带脑子,反派们可劲的造,他可劲的宠,不要管他们做过什么,保命最重要。
    可是...他终归不是小说里的人,他终归是有三观的,并且他还是带了点脑子的。
    所以之前白莲花男主受和他点明傅家是反派,不应该被同情的时候,他会犹豫,但是也还尚存侥幸。
    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再加上白莲花本身也有病,所以他的话并不可信。
    从智障炮灰变成天降神攻的鹤冰诀也是如此。
    顾之洲也不太信。
    可是架不住翳大儿亲口这么和他说啊!
    这....还让不让他活了,他还能不能当一名快乐的咸鱼了。
    顾之洲仰头,与傅翳对视,目光中有诧异有惊奇,还有无措。
    但要说他完全无措,倒也不尽然。
    其实顾爸爸还是有一些心理准备的。
    从那一晚端着江小白出现在傅拓野身后,听见庄鹰谈论他几个儿子的时候,看着傅拓野为他准备的好大儿们资料的时候,以及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见识了傅家全员阴晴不定常态的时候。
    他就已经或多或少的做了点准备。
    现在听傅翳这么一说,惊奇归惊奇,震惊是震惊...也有点接受不了,毕竟他做得事可不是恶搞一下、威胁一下...像小学鸡吵架似得事情,他是真的威胁到了一个人的安全,甚至还毁了方澜整个人生...
    但是傅翳已经做了,过去已然发生的事情,顾之洲无法改变,那就只能...
    顾爸爸久久的注视着傅翳,后者也在注视着他。
    自始至终一直靠在墙上,将眼前男妈妈的一举一动都印在了他褐色的瞳孔里,看似无所谓、不在乎、百无聊赖,无所事事,可是实际上傅翳却听见了自己咚咚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响。
    映在他瞳仁里的顾之洲越是无所动,他的心跳的就越快,呼吸也跟着一阵紧一阵松。
    背在腰际的手无声的握紧,衣摆在他的手中揉搓成褶皱的形状。
    原来,他会在乎,会在乎顾之洲的感受。可是为什么?
    他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有了人类的想法?人类的思想,甚至人类的情感?
    又是从什么时候起,让顾之洲占据了他心中的一席之地?
    从未有过这种感觉的傅翳不知道,不清楚。
    是因为顾之洲的体温吗?
    是因为他给自己带来的那些温暖吗?
    是因为他明知道自己有病却不躲着自己的行为吗?
    是因为他明知道和自己在一起会受伤,仍然没有推开自己的想法吗?
    傅翳最了解自己,按理说他最讨厌顾之洲这种圣母般的人类了啊。
    自以为自己能普渡众生,自以为自己是无坚不摧,见识过可怕却仍然能坚守本心?!!
    开什么玩笑。
    人类不都是披着人皮的一丘之貉?用虚伪伪善伪装自己,外表光鲜亮丽,其实内里一个个都肮脏不堪、难以入目的吗?
    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会这般在乎呢?
    傅翳突然就不想听顾之洲接下来所说的话了,无论他说什么他都不想听,想也知道那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本以为自己说这些能吓到顾之洲,最好让他感到害怕,感到畏惧,他想看见顾之洲畏惧震惊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只被自己蛇身圈禁起来的兔子。
    看着他挣扎蠕动、肥硕的pipi摇短小的尾巴,惊恐的跳跃,欲跳出他的掌控....
    可是没用,他做什么都不能改变被自己圈禁起来的事实。
    傅翳享受着猎物的惊恐、慌张、生不如死....再在他们最害怕的时候将他们一口吃掉。
    那时候的肉会最紧实,也最美味。
    可是现在他不想看见顾之洲眸中的一切,尤其不想看到男妈妈对他的畏惧、害怕、甚至还有....厌恶...
    只是看见那潜在的、或多或少的厌恶,就让傅翳觉得难受,特别难受!
    不再有什么多余的言语,傅翳从墙壁上起来,一贯喜好干净的他居然没有管自己后背上蹭上去的白色墙漆,只是大步向前,想要离开这条只堪堪融的下两个人面对面、呼吸对呼吸、脚步错杂的逼仄小道。
    没想到他也有落荒而逃的一天。
    对着一位人类落荒而逃。
    可是他刚走一步,手腕便被一只瘦削、肌骨分明的手抓住了,就像他刚才钳住顾之洲纤细的手臂一样,顾爸爸也抓住了他得,可是力道一点都不重,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力道。
    和他刚刚抓顾之洲的力度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是傅翳还是蹙了蹙眉,顾之洲的这一个动作就像突然烧开的沸水,他仿佛已经听见了水开时开水壶嘟嘟的、振聋发聩的、使人厌烦的叫声。
    又像拉满即将射出□□的箭弓,崩得很紧,根本无法松懈的状态。
    他连甩开顾之洲抓住他手腕的勇气都没有。
    仿佛如果他现在甩开了,他紧绷的那根弦也就会断了。
    他僵硬的站在原地,僵硬的回头,僵硬的寻找着男妈妈的视线,僵硬的从顾之洲那双极致漂亮的黑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万万没想到,本想吓唬男妈妈的自己,最后却沦为了被吓得那一方...
    傅翳,男妈妈唤着他的名字,只是唤着他的名字,微微泛红的唇轻轻颤动着。
    嗯,傅翳答。
    顾之洲抓着男人的手腕,一点一点的将他重新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盯着男人的眼睛,看不出来任何的情绪。
    直到傅翳听见男妈妈说。
    以后别那样了。少年的声音不高,青涩柔声,可听在耳里却一下一下的震动着傅翳的耳膜。
    他说以后别那样了。
    听上去轻描淡写,但却并不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他既没有问起因,也没有问经过,甚至也没有强调结果,没有丝毫的怪罪、没有丝毫得责怪,也没有丝毫的厌恶反感。
    只是轻轻地和他说以后别这样了。
    不念过去,不问现在,只在乎将来。
    ....
    记忆回溯,傅翳注视着拿在他手里的照片。
    其内的男妈妈牢牢的抓着他的手,慌忙地看向着四周,护着他的模样,向前奔去,两个人交错的身影无比的贴近。
    傅翳!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那场大火,坐在你现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就会是我,享誉万千人宠爱的人也是我,最终我也会成为娱乐圈的宠儿。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被你抢走了,而现在,你居然和我说我不配?
    当初放火的人是你,抢了我位置的人是你,夺了我一切的人是你,任何人都可以说我不配,而你,不可以!
    方澜站在他的面前咄咄逼人,留意着男人看向照片的愣怔视线,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阴影中悄无声息的扯了下嘴角,又很快的恢复成了恼羞成怒的模样。
    傅翳没有说话,也没有辩解什么,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手里面的少年拉着男人奔跑的照片。
    然后抬眸,看向了镜子中的自己。
    镜子中的他穿着古代戏服,亮黑色金纹的长袍拖地,头发被高高梳起,银色的发冠凸显着他那张混血英俊的脸庞冷冽而决绝,他盯着镜子中属于自己的褐眸。
    在那里他仿佛看见了一个人的身影,他抓着自己的手腕,声音柔和的和他说:下回别那样了。
    在方澜决绝转身准备出去的一刻,突然听见了傅翳的声音。
    我答应你,我退出。
    背对着他的方澜没有回头,没有说话,可上扬的嘴角却浮现出了一抹阴谋得逞的韵味,宛如恶鬼的微笑。
    在隔壁的顾之洲,也听着傅翳的回答,怔在了原地。
    而站在他身后的鹤冰诀则与方澜一样,轻巧的勾了勾嘴角。
    成了。
    在方澜出门的那一刻,在隔壁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在顾之洲震惊在原地无所动的那一刻,鹤冰诀拿起了一块圆木,挡住了顾之洲看向隔壁的视线。
    可以了,不用看了。
    鹤冰诀回头朝顾之洲说道,无视着顾之洲的震惊,上扬的嘴角更甚:没想到啊,你还挺重要,一贯冷血的傅翳居然会为了你放弃唾手可得的事业,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为爱献身吗?
    你不要瞎说。顾之洲冷然的打断了他。
    对于冷血傅翳答应了方澜的条件,顾之洲也很震惊。
    按理说傅翳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感受,他那么冷,那么傲,怎么会为了他做出这种牺牲?
    而且...
    顾之洲想起了之前他与傅骜在学校以及拳击馆发生的事情。
    傅骜的小腿上有伤,黑豹也伤了那里。黑豹出现的时候,傅骜就不会出现,黑豹的性格很傲娇,傅骜的性格也很傲娇...
    说明了什么...
    真当顾爸爸是傻子吗?
    他是想当咸鱼没错,但他不是傻子啊!
    本想刚才在拳击馆验证一下傅骜的腿上是不是也是黑豹的撕裂伤,如果也是,那就真的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而现在顾之洲虽是这样想,但是不确定。
    可是他还没验证,却被突然冒出来的鹤冰诀给带来了这里。
    不知道傅骜现在怎么样了,晕血的症状有没有恢复过来。而且顾之洲有一个疑惑地地方,如果傅骜真得就是出现在家里的那只黑豹,那鹤冰诀又是谁?
    他居然能打的过一只野兽?!
    而且傅骜若是黑豹,傅翳是不是就是十五号那晚他看见的巨蟒,那是不是即使这间屋子被鹤冰诀做过处理,只要他大声喊叫傅翳就也能听得见?
    .....哎呀妈呀。
    顾之洲已经懵了!
    鹤冰诀还在注视着他,久久的注视着他,哪怕在顾之洲说完那句不要瞎说以后,半天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也没有出声,但他还是盯着顾之洲,只是看着,久久的看着。
    直到顾之洲分析完现状以后,才想起还有鹤冰诀的存在,顷刻抬眸,抬眸的瞬间,两人对望。
    均是一怔。
    不知道是不是顾之洲想多了,他总觉得鹤冰诀不太对劲,不仅仅是这个人突然从炮灰变成天降神攻的不对劲,而是他对自己也不太对劲。
    看上去他好像是想拉着自己入伙,对抗傅家,让自己选择站在他自诩正义的一方,即使顾之洲不选择,也要利用顾之洲对反派们的影响力威胁傅家人。
    可是行动上,他总觉得鹤冰诀在时时迁就着他。
    他的腿上脚上有伤,鹤冰诀就把他扛在了肩上,来了剧组人多眼杂,不能扛着,就走的特别慢。明明从身后钳制着他的手腕,可是一会儿紧一会儿松,就像是怕把他弄疼了一样....
    这....是几个意思?
    难道是因为他穿过来以后,一系列远离男主受、嫁给反派大佬、养反派崽崽的行为违背了故事原本的发展,引发了一系列的蝴蝶效应,以至于导致原本的故事走向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