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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
你可别想骗我,我知道你的全部。
细细的声音宛若魔音,让她不敢多想下去。
其实她已经不止一次想要去杀死常醉了,但是因为惧怕常醉身死世界崩溃而停手。她也在执行任务之时采用不少手段让常醉身处险境,可常醉不愧是书中男主,气运惊人,每次都能成功化险为夷逢凶化吉。
她与常醉只能活一人,不是她成为常醉炼制的炉鼎,就是常醉死在她的手下。
那血藤见沐吟风沉默,依旧用着戏谑的语气说了下去:难道你不希望他死么?难道你希望他继续阻拦你们么?虽然你们已经不可能了,但是可不代表你因为不可能去另寻他人吧?
为什么不可能?
手腕传来了一股淡淡的灼痛,显然是血藤在惩罚她。
除了发动禁制,我不会做出任何违背你意愿的事。血藤平静地道,我能将微弱的欲念捕获无限放大,你现在正视你自己,你真的不想杀了他么?
那又怎么样?我想要做的事不代表我能做出来。
这个不是我能理解的了。血藤声音执拗,我只知道,服从意愿,才是首要的目的。
沐吟风沉默了。
这时候回雪又进了房间,她轻轻挑开帷幔,看着沐吟风睁得大大的眼睛,又把帷幔放下了。
吟风,你害怕么?隔着帷幔,回雪的声音宛若从云端传来,虚幻缥缈。
我不怕。
你浑身都在发抖,你告诉我你不怕?回雪笑了一声,常醉对你很重要么?
沐吟风闭了闭眼睛,避而不答:他是含幽谷的弟子。
如果让常醉死在对阵邪祟的意外,或者死在邪祟的偷袭之中都可以,但要是直接死在她的手中,那就不行了。
含幽谷的弟子那么多,你能都管得过来么?在修真界中,死伤弟子都是常事,每年都要死成百上千各弟子,你要清楚这一点。
沐吟风沉默了一下:要是死在邪祟手下或者门派争斗之中,这些在所难免,但要是死在自己人手中,这就不是很合适。
回雪的手伸入了帷幔之中,攥住了沐吟风的手腕。在两人触碰的一瞬间,回雪左手上的风纹突然亮了起来。
她缓缓将左手背到身后,不让沐吟风发现这风纹的存在:吟风,常醉是被血藤袭击的。
我知道。
血藤是乙木的东西。
大师姐想把这些都推给乙木么?
没有人知道乙木的行踪。回雪幽幽道,你放心,在芦雪居的任何事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沐吟风没有作声。乙木的血藤袭击,乙木做事从来不留下任何痕迹,以及乙木做事的毫无理由,听起来是个天衣无缝的谎言,但在堪称探测天花板的冰灵儿面前,能瞒得过么?
没有关系么?那大师姐,你怎么办?
在芦雪居发生的事,回雪很难脱得了干系。如果回雪不用流霏一换一,现在她还没有办法同整个修真界抗衡。
不值得的,没有必要为我这样。如果师尊问起,直接把我交出来就好了。沐吟风轻声道,我知道我要做什么。
你放心,他没死,不会有人在意这些的。
没死?
常醉没有死?这命堪比小强啊。
如果他死了师尊当然会彻查到底,但是他没有死的话,此事只会草草揭过,因为血藤这种东西。回雪顿了顿,声音莫名覆盖上了一层寒霜,影师叔说过,修真界对与乙木有嫌疑的人驱逐清洗,但却对真正与乙木有关的人敬而远之。就算已经证据确凿就是你所为,在没有判断你与乙木的关系之前也没有谁敢轻举妄动。
反正快了,得看阿碧她来得及不及时了。回雪这才挑开帷幔,掌力一吸,将封在沐吟风身上的银针解除,沐吟风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
沐吟风腾地一下子坐起身来,从帷幔中探出了脑袋:那大师姐接下来想要怎么办?
只要保证他留着一口气之外,可以做任何事。回雪口吻放得轻松自若,可沐吟风听出了一抹冰冷的杀气,她在沐吟风身边坐好,目光若有所思瞥了一眼沐吟风的方向,但很快就转了过去,你想要怎么处理他?
她的手指停留在沐吟风灵核处,轻轻一点。
在阿碧赶来之前,可以做到。
现在回雪已经无可避免回忆起上辈子她亲眼看见的那柄锁阴刀,常醉用甜言蜜语和各种手段将沐吟风骗得死心塌地,一心只想要让沐吟风心甘情愿成为自己的炉鼎。
她之所以清楚这一点,那是因为常醉修行的是无情道,与冰灵儿的完全一致,如果有区别的话,也就是冰灵儿是半路出家,常醉是开始修行时候这无情道就浸淫在骨子中。
因为他修行的是这种功法,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动情,与人结契就意味着要放弃他修行多年的无情道,因此回雪清楚,常醉选择与沐吟风结契所获得的利益一定比一直这样修行走下去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