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0
子跟司机说了声“麻烦您等会”,便转身走向了那间从刚才起就受到关注的,那间飘着玉米味儿的便利店。
寂夏坐在后座上吸吸鼻子,闻到了一阵极新鲜的花香,她探头往前座看了一眼,看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安安静静地躺了一捧扎得饱满的玫瑰。
花?寂夏着实是怔住了,她看了看那束玫瑰,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茶饼,心想。
顾瑾年要带她见的,难道是位女士?那她买的这份礼物,恐怕要不太合人心意了。
但事已至此,她确实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挽救了。顾瑾年从便利店回来,伸手越过半开的后窗,将一个白色袋子递给她,也不知道是不放心她的理解力还是怎么的,特意嘱咐了一句,
“敷上。不是吃的。”
寂夏伸手从袋子里摸出两个中街老冰棍出来。她捏着牛奶口味的那一只犹豫了一下,小声道,
“其实一支应该就够敷了。”
顾瑾年可能是被她气笑了,他坐上副驾驶的位置,头也不回地道,
“那也不许吃。”
寂夏悻悻地“哦”了一声。
后座只她一个人,足够她把右腿蜷在座位上,雪糕冰凉的触感对缓解崴伤的确疗效甚佳。顾瑾年没问她发生了什么,寂夏越过椅背望了一眼他沉默的侧脸,总觉着今天的顾瑾年,情绪似乎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
安静这种事情,寂夏一向也很擅长。更何况在奉阳,本就不存在太远的路程。
也就不到半小时的功夫,车就停了。寂夏在滋滋的打票声中往窗外张望了两眼,发现他们到了奉阳城北的邻郊,四下是野蛮生长的荒草,道路两旁种着常青的松柏,前后望望,长野辽阔,没有一处人家。
但这里又确实住着人。
荒烟蔓草里,埋着安眠者的长梦。
寂夏几乎是瞬间就猜到顾瑾年带她来了哪里,而只有在某些个特殊的日子,人们才会踏足这个地方。
这些信息量背后的意义何等沉重,以至于顾瑾年帮她开车门的时候,她手脚并用地几乎是一头滚下了后座。顾瑾年在她踉跄的动作里扶了她一把,叹口气问,
“你慌什么?”
寂夏攥紧了手中的礼盒,心里想着“你说我慌什么?”,表面上还强自镇定地道,
“我、我一点也不慌。”
顾瑾年没计较她的结巴,却也没收回扶她的那只手,寂夏虽然有点犹豫,却也觉着这里不是个适合蹦跳的场合,她撑着顾瑾年的小臂,尽量让自己走得稳当一些。
好在进到墓区的距离不算太长。顾瑾年带着她在一块墓碑前前停下的时候,冒黄的广袤草地和鳞次栉比的白色墓碑占满了她的视野。
寂夏看着眼前那块和万千墓碑别无二致的石板,觉着这块埋葬着顾瑾年至亲的土地似乎普通了些。可当顾瑾年低下身子把手里的玫瑰放到碑前的时候,她又觉着,果然有什么,是不一样的。
连绵不绝的青与白之间,那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似乎成为世界唯一的色彩。
顾瑾年站起身,伸手拂了拂墓碑上的尘土,
“她今年没来,让我带束玫瑰来给你赔罪。”他停了一会,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谁对话一般,他声音似乎比平时哑上几分,那些细小的摩擦音裹在他低沉的声线里,像深海的气泡,
“她也知道你不会怪她。”
寂夏顺着顾瑾年的目光望过去,在写着逝者姓名和生年的位置下面,找到了一行独立的,小小刻字。
“她爱图卢兹的玫瑰。”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将墓志铭写成情话。为了管理方便,墓地统一都没有摆放照片,但短短八个字,却比任何先进化的影像和技术都更让人了解,长眠在此的人,曾怎样热烈又深情地活在这个世上。
这一定是被上天嫉妒的一段爱情。
寂夏眼底全是滚烫的温度,她深吸口气,在墓碑前蹲下来,学着顾瑾年的动作,轻轻擦了擦那行短短的墓志铭。
顾瑾年视线划过她的脚踝,
“你是嫌自己崴得不够严重?”
寂夏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眼见顾瑾年皱着眉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寂夏不知道哪里来的叛逆心,干脆把右腿的膝盖放在了地上,由半蹲改为半跪,
“这样总行了吧。”
顾瑾年动作僵了一瞬,他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会寂夏的姿势,才道,
“随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顾瑾年的心情似乎比之前好了些。寂夏想了想,主动挑起话题道,
“图卢兹……是哪里啊。”
“法国西南的一个城市。我爸妈不忙的时候,常会去那边的房子度假,房子的花园里种着玫瑰。”顾瑾年的目光里多了些怀念的神色,那神色将他平日里凌厉的眉目衬得温柔了些,
“这个城市的玫瑰开得很好,建筑用的是红色的砖瓦,黄昏和黎明的天空都是玫瑰色的。”
“就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