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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感。”寂夏从他这句话里,听出点大男子主义式的温柔,她想了想反驳道,
“就算我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指导意见,至少可以帮着痛骂你的敌人。”
顾瑾年眼睛里有几分揶揄,“你还有这种技能?”
寂夏比划了一下自己,活像一个训练有素的推销员,“还请顾老板务必试试。”
顾瑾年一连笑了好几声。
他嗓音一向都偏低,笑起来的时候也不怎么放肆,眉梢压着一寸笑,像是新枝上的一捧雪。连着胸腔的共鸣,听起来极富有感染力。
“也不是什么值得让你从美食上分心的事。”顾瑾年笑过后,似乎连眉头都舒展了不少,他这么说着,再开口时却还是依言改了态度,
“但你要是想听,就当个八卦,也不用费神。”
寂夏头一次听如此机要的八卦。
也难为顾瑾年能将公司两派在改制上的争辩,讲得如此绘声绘色。安于现状,不愿意投身风险的保守派;声称已经看到未来市场风口,而妄想第一个吃螃蟹的革新派;还有不少不愿意站队得罪人,而在中间左右逢源的墙头草。各自为政的闹剧,倒像是正邪拉锯的乱世江湖,圆桌下暗藏刀光剑影。
一开始还想着要适时为顾瑾年解忧的寂夏,到中途就已然变节成了津津有味的听客,甚至还在得寸进尺地想。
顾瑾年真是弥足珍贵的素材宝库。
“……其实他们本身对故事版权的价值并不会估算,可董事会想要一句准话,或者说,他们想要有人承担后果。”寂夏分辨不清顾瑾年眼底是什么神色,只觉着他一双眼睛似笑非笑,
“改制声音最大的那人实在被逼到了尽头,你猜他回了句什么?”
一小撮米线顺着木头筷子滑进汤里,溅了几滴汤汁在桌上,寂夏没顾上在意,跟着他诱导般的语气反问道,
“什么?”
“他说,”顾瑾年抬手递了她一张纸巾,继续道,“我们信任顾总的能力。”
寂夏不由自主地呛了一声,她拿顾瑾年递过来的纸巾擦擦嘴角,问,
“那你怎么说?”
顾瑾年一晒,“我对他的抬举表达了谢意。”
顾瑾年讲得很风趣,可寂夏却并不觉着好笑。无论两派的交锋结果如何,顾瑾年都会是那个被推上风口浪尖的人,《千金》的版权是试验品,顾瑾年做好了,那是理所当然;做不好,就是万劫不复。
从个人的角度,她很难理解,此刻正把困境当作八卦笑料讲给她的,顾瑾年的想法。
寂夏沉默半晌,开了另一个话题,“你是怎么想做现在的工作的啊?”
顾瑾年云淡风轻道,“一个世交长辈的委托。”
“可之前听你说,你是在和朋友做独立做投资来着。”寂夏想到之前相亲时他似乎也提过自己当时的工作,有些好奇道,
“这两份工作好像差异还挺大的。”
“你没记错。”顾瑾年“嗯”了一声,“之前做投资,也是因为没得选。”
“为什么没……”
寂夏正想顺着这句话往下问两句,却凭着察言观色的经验,直觉话题再展开可能会涉入私人领域,便干脆闭了嘴,战略性地喝了口汤。
倒是顾瑾年见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拧巴样子,主动解释道,
“大三那一年我爸过世了,各种原因家里负了不少债。”他轻描淡写地概括了两句,“文科专业里,金融最赚钱,我就在那会调了专业。”
可这几句话里谈及的过往,却远不应像他语气里那般漫不经心。
寂夏没想过顾瑾年人生中还有这样一段历史。
“我……”寂夏张了张嘴,却始觉语言太过苍白,安慰终究是迟来的,她卡了半天,却只能捉襟见肘地说上一句,
“我还以为你一直都很顺遂。”
“怎么?”顾瑾年望着她挑起一边眉毛,“我在你心里的印象,就是什么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
“那倒不是。”寂夏摇了摇头,小声道,“就是觉着,你的人生就该是心想事成,扶摇而上的。”
她记忆里的顾瑾年,是校光荣榜上的名人,是怀春少女们顶着教导主任的训斥也要□□的动力,是职场上永远胜券在握,给人安全感的顾瑾年。
好像顾瑾年这个名字,天生就该和天之骄子、光鲜亮丽连在一起,所有的沉痛和悲剧都应与他背道而驰。
顾瑾年眉梢轻轻动了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她的心理活动了如指掌。他抬杯和她碰了碰,杯沿被压得很低,
“承你吉言。”
不知道是因为顾瑾年那几句话,还是某些相近的细节正在唤醒她的记忆,寂夏忽然想起某段模糊的往事来。
好像是在她高三,埋头筹备高考的那段时间里。
可就算是这么紧迫的时刻,总还有些事情是足以让人分心的。比如说楼外的蒹葭,比如说三月的春色,再比如说,由顾瑾年作为学生代表致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