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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件就是裴家的那位小少爷裴越,不知怎么就看上了她。裴家在奉阳做的是房地产生意,奉阳主河干南边的几套高档小区都是自家产业,这让裴家在远近地段多少叫得上名字。裴越追寂夏的这件事,一时间也在校内校外传得沸沸扬扬。
大概是在高一下学期的那一阵,学校刚分了文理班。寂夏碰巧跟这位少爷分到了一班。十五六岁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在所有人听到放学铃就往外跑的时候,只有寂夏拿出课本和作业,安安静静地自习到学校关门。
这种堪称热忱的学习态度,不仅让寂夏的成绩在全年级始终一骑绝尘,还让她的作业成了全班借阅的范本。
只有寂夏自己清楚,与其回家面对无休止的争吵,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做卷子,至少是个体面的选择。
寂夏自认没怎么招惹这位家境优渥的小少爷,唯一说得上的交集,也不过是每天早上,裴越斜挎着书包迈进教室,理所当然地在她课桌上敲两下,寂夏轻车熟路地把各科作业递给他,再提醒他一句别抄错名字,改几个答案。
说实话,她没怎么把这种前后桌的革命情放在心上,可情况却在她毫无觉察的时候,突然就变了味。
起点是某一次裴越还回来的作业本上,多的一瓶牛奶。
“回礼。”少年一副不容拒绝的姿态,却在寂夏抬眼望过来的时候不自觉地躲了一下,欲盖弥彰地在后面加了一句,
“你的身高现在说不定还有救。”
“……”
总是因为被裴越挡住看不见黑板的寂夏,当天就把翘了晚自习的裴越状告了公堂。接到检举的班主任,硬是把裴越从乌烟瘴气的网吧拎了回来,可能是报复她的不义之举,被罚站在寂夏身后的裴越,伸着长腿一下一下踹她的凳脚。
寂夏没回头。
剩下大半节自习课,她做了整整两张卷子,黑色的碳素笔划过纸面,籁籁而响的空隙里都是裴越敲椅子的节奏,和他沉默的呼吸声。
后来,作业还是正常抄,牛奶倒是从没有断过。
没什么轰轰烈烈的开始,不言而喻的事情却悄悄变得多了起来。
有时是一两道做不出来的题,有时是体育课上的陪跑,也有故意安排在一起的放学扫除。
某一次她在讲台上擦着黑板,忽然听到身后的裴越冷不丁开口,
“学霸,都这么久了,给个准信儿成不成。”少年人的声音张扬又热烈,还带着在家境和宠爱下生养出来的骄傲,他把手里的拖把往寂夏身边一横,问她,
“我也还说得过去吧,嗯?”
寂夏在那个上扬的尾音里擦掉了最后一笔板书,她看了一眼横在眼前的拖把,又看了一眼裴越,也问,
“裴越,你今天作业写完了么?”
再后来,说不准是在高一上学期还是下学期的某一天,家里爆发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争吵。起因是于晴回家的路上,看到寂父和一个差不多大的女人在马路上有说有笑。
仿佛是长久以来的疑心终于得到了证实,于晴质问的每一句都咄咄逼人,最后甚至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寂夏在争吵声中,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带上门。
门后的地板上,躺着碎了一地的全家福。
仲秋的傍晚有股凉意。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竟是不知不觉到了校门口。周末学校的大门锁着,保安室的老大爷仰面陷在椅子里打盹儿。
寂夏犹豫了挺久,还是没叫醒他。倒不是因为没找到适当的理由,她只是觉着那大爷神色安宁,似乎正在做着什么美梦。
她漫无目的地沿着学校的围墙走了一圈,忽然一个篮球从墙里飞了出来,“彭”的一声砸在她面前。寂夏茫然地伸出手,那篮球便顺着她张开的掌心,一骨碌钻进她怀里。
跟着那颗飞出来的篮球,从围墙里接二连三地翻出几个少年来。学校的操场周末不让学生们使用,可他们翻墙的姿势干净利落,一看就是逃案多年的惯犯。少年们耍帅地将外套搭在肩膀上,这样从墙上跳下来的时候,外套里呼啦啦,兜的全是风声。
一个个都像是披甲挂帅的小将军。
“小将军”们四下望了望,似乎是在找被他们丢出来探路的篮球。可他们一转头,就看见了正抱着他们非法使用操场罪证的寂夏。
最先看到寂夏的两个少年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问,
“这姑娘你认识吗?”
另一个借着昏暗的路灯瞄了寂夏两眼,刚想开口,就听围墙上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不是学霸么?”
墙头上最后冒出来一个裴越,他是一脚蹬在墙砖上,手一撑就翻到了寂夏眼前,他看了看寂夏的眼睛,问,
“饭后遛弯儿?”
寂夏这会儿没什么心情说话,她把赃物往裴越怀里一扔,绕开人就想走。她刚走出去两步,就听头顶上罩下来一道风声。她晃神的片刻,一件外套就砸了下来,盖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