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2

      外那一株海棠挺起来,垂了近窗一串红果子。
    【你可记着,我真有要紧事,你得帮我找到我的主人,我才能帮你好好学习。】
    【我当然记得。】屠苏苏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开始数那串海棠果子到底有几颗。
    不知是不是听出她的敷衍,脑海里的声音又道:【你不是还想去瞧瞧你的未婚夫么?不趁着还没上课的时候先出去遛遛?】
    自屠苏苏记事起,这个古怪的声音就存在了,它自称是千帆,是什么十分神秘厉害的兵器,总嚷嚷着要屠苏苏帮它找到它的主人。
    屠苏苏虽说不太相信它是神兵,但有鉴于自己的确在功课上需要对方的帮助,倒也和千帆达成了某种交易。
    而且千帆还十分坚持它的主人会在开阳宗。
    这不就巧了么,她的未婚夫也恰在这朝华城。
    但屠苏苏依旧有些嫌弃它多嘴,未婚夫什么的,怎么好天天挂在嘴边啦……不过她来南方的最大私心,的确就是她那个厉害的未婚夫。
    虽然她对他的印象只是有些模糊的少年形容,但对方身上那种出尘的气质简直像深深凿进她脑子里似的挥之不去。
    中间听闻他生病,她还一直给他写信来的,尽管对方回的言辞简短,但他还帮过她不少。
    写信这事她可是谁都没告诉,连小眉都不知道。
    【你还出不出门?再不出去都该用晚食了。】
    屠苏苏被催着撑起身子,偷偷摸摸地出了门。既然是遛弯,自然得一个人才好,反正这事她在家已经做惯了,现在在谢家也毫无心理障碍。
    打开门,扑面便是一阵新雨过后湿润的气息。
    屠苏苏深吸一口气,刚开始还记得提一提裙摆免得沾湿衣服,后来便全撒手,自顾自东看看西看看地散起步来。
    朝华学馆的宿区很大,她住的院子也确实偏。
    此处已经靠近后山了,是以有大片陌生的花草树木,混着一点点虫鸣鸟叫飞玉流泉,日暮时分,熏黄的颜色这么铺染过去,果真别有一番不同于蜀地山中的温柔景致。
    屠苏苏托着下巴找了块青石坐下,嗅着雨后的清新空气发呆。
    而后她的目光随意一转,突然发现了掩映在竹林后的一扇灯窗。
    嗯?
    她还以为这么偏的地方,就安排了她一个人呢。没成想还有人住的比她更偏?也是来上学的吗?
    好奇心驱使着她向那扇窗多走了两步。
    屋里果然是有人的。
    虫鸣暂歇,那扇白色桑纸窗后头隐约显出了半个纤纤人影来,屠苏苏一下顿住了脚步。
    她就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静静观察,看那人影像是散了头发,又仰头喝了口茶。
    古怪的是,哪怕隔着这么一扇模模糊糊的窗子,她也觉得这道影子必定属于一位美人,如此普通的动作叫对方一做,竟也有几分工笔画般的雅致韵味。
    她得交这个朋友。
    虽然明明是来找未婚夫的,但如果在这里看到更好看的人……不行不行,她可是明理守德的好孩子,未婚夫合该是最好的。
    屠苏苏下定决心,可还没来得及等她想好如何不冒失地打这个招呼,就见那影子一倒,茶杯滚落在地“砰”地一声碎裂开来,她这下可是没任何犹豫,下意识飞身两步便直接打开窗子跃入屋内。
    有一人伏在案前。
    不知是不是听见这边窗子的响动,对方勉力撑着转头看过来,一下和屠苏苏打了照面。
    少年身形瘦长,墨发披散,身着素色无文的软袍。
    他面色苍白,一双眼睛却极黑,在薄薄的灯色里直直望向她,虽是面若好女的精致容貌,那眸光却是冰冷又阴郁,眉间风雪浓。
    此般殊色,恰如开在冰天雪地里的一枝冷峭红梅。
    不过一息功夫,屠苏苏同样不错眼地盯着对方看,这看着看着突然觉出几分不对味来。
    “……小谢?”
    然而她刚刚唤出这名字,就见对方像是再次脱力般又趴回了桌子上,屠苏苏这才注意他好像是极为不适,立刻上前几步焦急道:“这是怎么了?有药吗?”
    屠苏苏说着便抬手想把他扶起来,好看清听清他有什么吩咐,然而手刚碰到衣摆,便已觉得这副瘦削的肩膀轻轻抖动。
    “别……别碰我,”少年低哑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屠苏苏无意识地心口一麻,回过神来才听见对方的下半句话:“下头的……抽屉……蓝瓶子……”
    她很快蹲下身去把拉开抽屉,看见许多小瓷瓶,幸好蓝瓶子只有那么一个。
    只是拉开抽屉拿出蓝色瓷瓶这么一会儿,她眼前已经伸过一只手来。因着瘦,指骨便愈显修长,苍白的指尖轻微颤抖,却是怎么也拔不开那个红绸瓶塞。
    看的屠苏苏那叫一个着急。
    如今怎么想都像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虽说他方才不让她碰身子,可这样紧急的情况……她没再犹豫,直接自己拨开瓶塞,搀着少年挺起身子,又把着他的手将那瓶子里的药送入对方口中。
    如此这般,看着倒像是她从背后完完全全把人抱在怀里似的。
    不知究竟是因为这番动作,还是病得急了,对方在她怀里抖得更厉害了。他似乎有话说,但屠苏苏动作强硬,一时对方也只有先喝下药去。
    她还握着他的手,明明掌心里的手是瘦长,展开理应比她大些才对,此刻却像是一片轻飘的叶,摸着沁凉如丝帛,没有重量。
    直至把那瓶药全灌下去,屠苏苏才松开。
    对方这下终于不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