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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只是第一天的排练,他们就发现,阮糖看似瞎瘠薄乱跳,实质上每一个动作,都踩在鼓点和节奏上,竟是完美融入其中。
原本何之禹千请万请也难得来一次谢如琢,每天都会在旁边等阮糖一起回家。
一来二去,谢如琢虽不曾接受何之禹的告白,却也和她以及她的乐队成员们成为了朋友。何之禹也渐渐放下了那因青春期荷尔蒙而产生的情感。
而阮糖,也以草泥马的身份,度过了她生前绝不可能有的、最肆意也最快乐的青春。
一二九艺术节前夕。
排练结束后,何之禹习惯性抱了抱阮糖,说到高兴处,甚至直接摁着阮糖的脑袋就要亲上去。
可惜的是,她嫣红的唇还没碰到阮糖,阮糖便被谢如琢一把提走。其他人相互对视,挤眉弄眼,早已对此见怪不怪了。
对于阮糖是谢如琢女朋友这事,他们并没当真,只是觉得谢如琢过分在意阮糖,像是一个只吃独食的小孩。
——可能是因为阮糖这种AI全世界仅此一只,太宝贝了吧。
大家这么想。
却不料歪打正着。
在这里的时光很开心,像溪间清澈的流水一样,简单、明快、欢乐。
有时候,阮糖也会想起她生前的父母与弟妹。
她猝死在电脑前。
他们什么时候能发现?发现后又会说什么?
是“早说了让她听我们的,她不听,还偏偏要做这个职业,落得个死了也没人知道的下场。要是听我们的,找个轻松体面的工作。嫁个好老公,也不至于猝死了也没人知道”?
还是“这孩子不听话,猝死也是活该”
抑或是……
天阶夜色凉如水。
回家后,谢如琢在卫生间冲凉。
她独自坐在石阶前,两只前蹄拄在膝盖上撑着下巴,仰头望着灿烂的星汉与明月,蓦然想到一句诗——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竟觉大有意趣。
她的思维像是分裂了似的。
想到白玉盘发笑,想到她生前的血亲发哂。
也许,他们永远不会意识到,他们对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与影响,她要花多少心力才能从那伤害中走出来。
也许,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前生永远被他们要求着、嫌弃着的阮糖的怯懦多半由他们造就。
还有他们的世俗、他们的可笑、他们的庸常……
或许,他们知道了她的脆弱、知道了她所受到的伤害后,还要不以为然,认为是她过于敏感、不够勇敢,所以才没能走出来。
那个世界那么大。
她是淹没于众多蝼蚁之中的骸骨。
无人知晓。
无人理解。
无人爱护。
……
她似一只鸿雁在那世界轻巧地划过,丢失了毛羽,丢失了翅膀,甚至她的双脚。她就像电影里说的永不落地的无脚鸟,没留下一丝痕迹,却离奇地消失了。
任务成功,又将离奇地回去。
她兀自这么想着。
然而,这一回,她的心头不再有悲戚,甚至还笑了。
像是看一出荒诞的喜剧。
那么悲凉的荒唐。
原来,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主角,一直将跌跌撞撞的小丑放心上。哪怕那个小丑是没有天然智慧生命的布娃娃。
布娃娃说,它也有自己的思想。
男主角拯救不了布娃娃,男主角的爱情也拯救不了。但他的存在,他的爱恋的存在,却让那悲凉的底色多了几许温暖。
阮糖起身,走近谢如琢洗澡的浴室。她一蹄推开那扇门,倏地冒出半个身子,同热气氤氲中不着一物的谢如琢打了个照面。
伴随着她的声音。
“呔!”
谢如琢瞥她一眼,“幼稚。”
阮糖冲他吐了吐舌头。
他慢条斯理地关掉淋浴设施,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头发,慢条斯理地围上浴巾。
他的唇角好整以暇佯作埋怨地微翘着,“是谁先前再三保证绝不偷看的?”
“这怎么能算偷看呢?我明明是光明正大地看。而且,你台词不对。你应该说,”阮糖轻咳两声起了范儿,“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谢如琢盯着她,“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阮糖霎时低了头,双蹄扶着门框,耳朵飞快地乱动着,像一只无措又无辜的小猫咪。然而头顶的气泡框里,却是各种流口水、两眼冒爱心的表情包。
谢如琢低笑一声,阮糖便觉整个空间的空气都稀薄了。
原本。
在原来的世界中,要是有人这样问29岁的阮糖,她会说,一个中学生有什么好看的?没长开、没发育的白斩鸡而已。
但。
白斩鸡也是分人的。也有漂亮的白斩鸡和一般般的白斩鸡。一般般的骨架就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