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6
平静得令人有些渗然。
走了没几步,他在廊檐下回头,问俞江孜,“要我帮你报警吗?”
俞江孜知道此时的自己和梁老师什么状态——早在谢如琢回来之前,丑事便已发生,是无法改变无法挽回的了。在这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谢如琢回头的那一瞬,梁老师的状态竟越发勇猛,一丝儿没停地加紧了进攻。
她看不见梁老师脸上的贪婪、餍足、得意之色。
她只是咬紧牙不敢溢出那因持续不断的撕裂产生的痛苦而破碎的音节,眼泪糊住了她的视线,听见报警二字,她下意识地摇摇头,嘶哑而崩溃地哭喊:“不要——”
在这时,谢如琢点点头。
他本来要走了。
但身后俞江孜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梁老师却越来越猖狂,“你去报警!你去报!老子等着!你看看她父母是恨我还是恨你!”
在这时,谢如琢想起了他的母亲。
那是在他很小的时候。
他的母亲知道他的天赋,从来不肯遏制他的发展,反而尽一切努力去培养他。他曾经和她交流过社会运转的规则。
他的母亲说:“有时候,你知道规则是这么运转的,并不意味着你要去违反它才算得上明智。存在即有道理。规则的存在,譬如法律、社会道德,其实都是大家共同约定的规则,只有大家都遵守、维护规则,我们的生存环境才能更安定。规则的产生,说到底,也都是为了更好地生存。毛之不存,皮将焉附。假如大多数人都藐视规则,那这世界将是怎样的一个人间炼狱?”
他知道他应该做点什么去救俞江孜,但他不是很想救。
可比起俞江孜,他更讨厌梁老师。
于是,在梁老师凶狠得意的目光中,举着伞的少年在雨中停顿了几秒,又去而复返。
梁老师双目出现震惊之色。
下一瞬,瘦弱的少年收起伞,锋利的伞尖掠向他的双眼。
梁老师不得不躲。
他甚至来不及拉上裤链,就抓住了少年的伞。
雨越小越大,从羊毛细雨,渐成滂沱之势。
逃脱梁老师桎梏的俞江孜跌跌撞撞地往外跑,雨水重(zhong)刷下,斑驳的红与白蜿蜒被稀释,滴落在庭院的水泥地板上。
像是一曲破碎而无助的哀歌。
谢如琢的拳脚落在梁老师身上,跟挠痒痒一样,他被这个撕开了面具的男人一把掼在墙上。
紧接而来着,是左右开弓的两个巴掌。
少年白皙精致的脸蛋蓦地红肿起来,木木的,隐约有些刺痛,耳朵“嗡嗡”的,连教室外“哗啦啦”的雨声都变得有些隐约。
就在梁老师要有下一步动作时,谢如琢用尽全身的气力,一脚蹬在他尚且怒气勃发的第三条腿上。
梁老师捂腿痛苦地口申口今一声,谢如琢当即拿着伞跑出教室。
梁老师缓过一阵劲儿,目光凶戾地追出来。
当谢如琢跑到阮糖身边时,阮糖的瘫痪状态立即解除。她把书包递给谢如琢,在狭窄逼仄的巷子里,跑过双腿直抖的俞江孜时,她身子一矮,把她背起来跟上谢如琢的步伐。
俞江孜脸上是红肿的,裙子上都是雨水没能冲洗干净的斑斑点点的血迹,细瘦的腿上像是打翻的颜料瓶,青的青,紫的紫,红的红,甚至膝盖处还破了皮,渗出血丝。梁老师没追出几步,就关上了院门。
跑了一阵,见梁老师没再追,谢如琢才停了下来,垂头喘着气。
他摸出了手机。
俞江孜惊恐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少年的嗓音质感沙哑而冷漠:“报警。”
“不要。”她艰涩地说,身上到处都是痛,“求你别说出去,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怎么做人?我回去会把事情告诉我爸妈的,他们会处理。”
阮糖想起谢如琢上个世界遭遇的一切,即便张口,一句“哥哥,你一定要报警”怎么也说不出来。
谢如琢依旧摁出了报警电话。
俞江孜哭着,嗓子早就沙了,说起狠话来仿佛字字泣血:“谢如琢,谢谢你救我。求你救人救到底好不好?我是女生,发生了这种事,一报警就所有人都知道了,周围的人会怎么说我?你不是在报警,你是想逼死我!假如你报警,我就跳楼自杀,并留下遗书,说害死我的人是你!”
谢如琢撩起眼皮睨她一眼,脸上身上被梁老师打到的地方针扎一样的痛。
他嘲讽地冷笑一声,收起手机,“随你。”
说完,他单肩背着书包,带着阮糖走了。
俞江孜的发言,让阮糖有点迷茫了。
在她生前,她看到的黑料只说了谢如琢在初中时代性格阴沉孤僻不受欢迎、还强女干了女同学。
但是,爆料中并没有太多详细的细节。
此时,阮糖甚至无法判断是报警导致了流言的产生还是不报警产生的流言。
假如她干涉了,她到底是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