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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腾飞,对方会给她一个数字。
谢奶奶又问:“你有名字吗?”
阮糖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
真名是人名,肯定是不符合设定的。
系统的名字叫草泥马。
她现在就是系统,也应该叫草泥马。
小草?小泥?小马?
她低了头,悄悄对手指,萌萌道:“我叫草泥马。”
那害羞的小模样,看得饶是谢奶奶心头也松软了几分,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只是,这名字……
听起来儿童不宜,就很像骂人。
她皱眉,“怎么叫这名字?”
“因为我的长相原型是草泥马,Grass Mud Horse。”
“你还会英文呢?”
阮糖仍旧低着头,“一点点。”
“什么问题你都能答?”
“一点点。”
“背诗会吗?”
“一点点。”
“只会一点点,那你怎么帮助小琢学习?”
阮糖皱眉,“我谦虚。”
“那你背首诗来听听。”
阮糖当即便将左前蹄往前一挥,声情并茂,柔脆稚嫩的声音散入晨喧之中——
“去吧,从我的眼前滚开,
柔弱的西色拉岛的皇后!
你在哪里?对帝王的惊雷,
啊,你骄傲的自由底歌手?来吧,把我的桂冠扯去,
把娇弱无力的竖琴打破......
我要给世人歌唱自由,
我要打击皇位上的罪恶。”
这是普希金的《自由颂》,谢奶奶最喜欢的诗歌之一。
她一边闭眼享受一边满意地点点头,觉得眼前这小东西模样是有点怪,但还真有两把刷子。
阮糖才朗诵了一小节,就有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女人驱赶着一个瘦小的四眼儿过来。小孩儿皮肤很黑,跟刷了漆一样,两只绿豆眼,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张小圆脸仿佛打翻了调料瓶——不知被谁揍得鼻青脸肿。
中年女人脸刷得跟墙似的,像是发胀的白面馒头夹着两片猩红的香肠嘴,横眉怒目,气势汹汹,还没到跟前儿,大嗓门儿先到了。
“嗬,谢如琢的爸爸又给他买玩具了?”
来着不善。
阮糖的朗诵声停了下来,脆生生地立在一旁,见谢奶奶脸上浮现出礼貌的微笑,把人工智能的说辞讲了一遍。
那女人到了近前,搡得小孩儿一个趔趄,缩着脑袋在谢奶奶面前站定了,低垂着头。
她冷笑一声,“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哪像我们这个,跟个□□一样,戳一下动一下,被打了回来也不知道吱声儿。”
谢奶奶把小孩儿仔细打量了一番,“哎哟,这是被谁打的?怎么打成这个样儿?”
中年女人冷笑,“回来我们问了半天,一个字不坑,跟他爸一样,都是锯嘴葫芦。今儿才听黄老二的媳妇说,昨天有人看见他和谢如琢在黄花巷打架……你们家谢如琢成绩再好,也不能随便打人啊!看把我家晓军打成什么样儿了?”
谢奶奶皱眉,“这不能吧?我们家阿琢……”
话未说完,就被女人打断,“平时就阴沉着一张脸,见了人也不打招呼,谁也不放在眼里,不是他还是谁?这可是有人看见的,还能冤枉了他?”
这时,那小孩儿缩头缩脑地嗫嚅道:“真不是谢如琢,有人在黄花巷堵我,他是帮我的。”
“不是他,那是谁?”
小孩儿怕挨打,抿了抿唇,“都不认识。”
女人冷哼一声,“你就是读书读傻了,连个谎都不会撒!有我在,你还怕他报复你?”
“真不是……”
阮糖顺着小孩儿偶然一瞥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几个流里流气的小男生勾肩搭背地站在麻将馆门口,一边抽烟一边往这边瞧。
他们穿得倒是干净。有的脸上长了青春痘,有的没有。长相各有各的不一样,但都是一样的崎岖坎坷。
他们一边抽烟一边往这边吹几声口哨。
小孩儿一接触他们的眼神,头垂得更低了。
这边谢奶奶镇定而理智地微笑道:“晓军都说不是阿琢……”
“他就是个怂蛋子,挨了打也不知道说。黄老二的媳妇还能骗我?”
“是不是看错了……”
“大家都这么说,难道大家都看错了?”
……
阮糖一目了然,早已洞悉了真相。她在小四眼耳边悄声问:“是他们打你?”
小四眼下意识点了点头,脸都恨不得能埋地上,肩膀微微颤抖,抬手抹了把眼泪,只是不说话。
得了准话,阮糖看了看自己的小蹄子,勉为其难地拉了拉喋喋不休的中年女人,“阿姨,真不是谢如琢打他的。”
“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