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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泉 第295节

      视线环视一周,阮棠心下就是一咯噔,四下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人。
    后背即刻就起了一层薄汗。
    阮棠用手敲了两下太阳穴,分析问题所在。
    进来只有一个通道,没有可能走错,地上圆形的印记和刚才来的时候一模一样,说明地点没有错。四面都是墙,闻玺能去哪里?
    阮棠来到那面画着释迦学经练武的墙,仔细地查找。她想着或许有什么暗门通向别的地方。
    没有手机照明,她看得很慢。身上忽然有种汗毛直竖的感觉,好像有一股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把符纸放到身前,缓缓转身,朝着刚才给她不适的方位看去,等看清背后那面墙上的东西后,寒气从脊背窜起,身体都僵硬起来。
    视线是存在的,看着她的,是墙上的眼睛。
    这个房间内的三面墙,一面是释迦,一面是不死树,而剩下这面墙上,阮棠记得之前病没有发现什么,可是这个时候,她居然能清楚地看到,墙上是一尊闭眼的佛像,身后有无数的手,呈现扇状铺开,而每一只手上,都是一只闭着的眼睛。
    此刻,在角落最下方,其中一只手的眼睛悄悄睁开了,正盯着她看。
    阮棠往旁边挪了几步,眼珠缓缓跟着她移动——果然不是错觉,这只眼就在看她。
    而此时,在它上方的那只手里,眼睛眨了眨,也缓慢地睁开。
    阮棠瞪大眼,看着这面墙上的无数双手的手心里,眼睛都好像活了过来。
    就连佛像脸上慈悲的微笑,也好像变了味道。
    阮棠已经有了经验,马上就把符纸激活朝着壁纸扔了过去。符纸点亮,燃起火光,直射到墙面上。
    噗嗤一声,壁画佛像的一只手上,眼睛被符纸火光燎到,眼珠奋力挣扎,可最终还是闭上,恢复成闭眼状态。
    阮棠冷汗流了下来,一张符纸只封闭了一只眼睛。以她口袋里符纸的,远远比不上壁画上手臂的数量,全用了无济于事。此时,更多的眼睛活动起来,一只只都有要睁开的迹象。
    满墙的的手里,眼睛都睁开看向自己——阮棠一想到这个,心里瘆得慌。
    不知道闻玺消失不见和这面墙壁有没有关系,她咬咬牙,心想拼了。把所有符纸从口袋里拿出。
    墙上的眼睛已经睁开十几只。
    阮棠被它们看着,肩膀好像多了一重重的力量,蓦然变得沉重起来。她心知不能拖,这和希腊神话中美杜莎的传说有些想象,阮棠不知道,等眼睛全睁开,她是不是会在这里变成石像。
    她举起手,狠狠咬破手指,在符纸上一抹。
    长生不死体质的血,可以瞬间激活符纸。
    佛像手臂上的眼睛这时全睁开了。阮棠用力扑上去,把符纸对准佛像半垂的眼睛上用力拍去。
    作者有话说:ps:大家可以把千手观音代入 今天也来不及加更,放到明天,很抱歉
    第453章
    符纸大部分都是攻击类的,所有的同时激发,裹挟的灵力十分惊人,几乎在空气中形成一股旋涡。阮棠的手也被灵气搅动反震地发疼。壁画上的佛像脸部扭曲起来,眼皮抖动,看着跟活人没有区别。
    佛像被盘结在一起的符箓攻击,眼皮睁开,露出一双漆黑洞察,让人难以形容的瞳眸,符箓的光芒全被瞳孔吸走,佛像眼睛就好像燃起一簇火焰。墙壁上的手臂同时挣扎摇动,成百上千的眼睛睁开。
    阮棠有种身体被刺穿的感觉,不过很快这些眼睛就停止动作。
    佛头上的眼睛被符箓火苗洞穿,壁画的灵性全部消失,洞窟内恢复平静。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阮棠看向佛头位置,双眼位置裂开一长条裂痕,然后一长条的土壁落下来,就像是承受不住风化作用,墙面脱落下来。
    阮棠外衣口袋里空空如也,符纸消耗殆尽,提醒着她刚才有多凶险。
    “糖糖。”肩膀上忽然被搭住。
    寂静漆黑的环境中突兀地出现,阮棠条件反射地哆嗦了一下。
    “是我。”闻玺的声音。
    阮棠转过身,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她心有余悸,“你……刚才、怎么不见了?”
    闻玺牵起她的手,“刚才在那面墙里。”
    阮棠朝旁边墙瞥去,忽然记起自己不能直视不死树的壁画,目光蹲了一顿。
    “没关系,已经破坏了。”闻玺语气略沉。
    阮棠这才放心朝墙面看去,只见不死树的壁画树桩居中被划开,犹如被人拦腰砍断。树形不完整,自然没有之前那种神秘的威力,阮棠看了也没有事。她发现壁画上划痕是殷红色的,狭长一条像血迹。
    “先出去再说。”闻玺拉着她从洞窟走出去。
    被外面的冷风一吹,阮棠鼻子一热,又一串鲜红的液体毫无预兆地淌下。一只宽大手掌伸过来,飞快捏住她的鼻头,闻玺说,“仰头。”
    阮棠脑袋还有点晕眩,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又流鼻血了,赶紧抬起脖子。
    外面风大,吹在身上嗖嗖的一股寒气,阮棠被吹得一个激灵,觉得眼下这个姿势实在别扭,她手捂住鼻子,说:“我自己来。”
    闻玺放开手。
    阮棠一边感受鼻腔里湿漉漉的一边说,“壁画已经破坏了,怎么我看了还要流鼻血,这不科学。”
    “你一口气激发所有符纸,是灵力使用过度。”闻玺说。
    阮棠叹了口气,问:“刚才到底怎么回事?我进去的时候看不到你。”
    闻玺扶着她到旁边坍塌的柱子坐下,给次仁打了个电话让他现在开车过来,安排完了之后才来回答阮棠刚才的问题,“那三面墙是一个制衡的环境。供奉不死树的叶子,有源源不断的灵力,时间久了那副千手千眼佛图有了灵性。叶子被郑炎取走的时候,他在壁画上动了手脚,把佛图隐藏了起来,我进去的时候没有察觉,在毁不死树壁画的时候,佛图突然显现,我分心了一下,就被不死树的壁画给困住,幸好这个时候你进来了。”
    阮棠一听原来自己帮上大忙,挺高兴的,张嘴在冷风里打了两个喷嚏,“古格王朝和不死树也有关系?”
    闻玺说,“不一定就是古格王朝的东西。”
    阮棠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以往古格发觉的古物里没有不死树的痕迹,这个洞窟藏的很隐蔽,要不是郑炎来过,再过几百年也不一定能发现,而且壁画的风格很特殊,没有受到克什米尔影响,应该不是古格的产物。”
    阮棠说:“难道这是郑炎以前安排的?”
    闻玺点了一下头,赞同她的想法,“应该是。”
    “几百年前就安排了?为什么?难道郑炎未卜先知?”阮棠胡乱猜想着,想到这个可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可怕了。
    “未必是算到这一步,真要能这样,那已经不是人,而是神了,”闻玺淡淡一笑,“他心思向来深沉,可能是未雨绸缪的后手,这里离昆仑不远,地理位置又隐蔽,很适合用来隐藏些什么。我看释迦学武的壁画应该出自古格,可能是他用了什么办法,把不死树和千手千眼的画一起放进去。”
    闻玺再详细解释了一下壁画之间的关联,洞窟里藏着不死树叶子,不死树壁画的存在,就是用来滋养那片叶子。一般人如果进入洞窟,在直视壁画的一瞬间可能当场就要重伤,只有方士大能者才能无恙。千手千眼佛图就是用来对付方士大能者。
    洞窟内没有设计机关,仅用几面壁画就形成有效的保护链。刚才闻玺一时不察,都被困在其中,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阮棠一听,“那我还挺厉害的?”
    见她捂着鼻子可怜兮兮,眼睛弯弯却荡漾出些许笑意来,闻玺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千手千言最容易混淆视听,在精神攻击上很诡异,不过你擅长通术,受影响很小。”
    原来是这样——阮棠明白这次破除佛像壁画还是有一丝侥幸的成分在里面。
    闻玺让她坐着稍等一会儿,他来到洞窟前,就地画了几道符箓,一起催发的情况下,土壁破损的地方重新聚拢粘合,又恢复成一面墙的样子,就像从未被破坏过。
    “里面的东西还是不要暴露在公众面前的好,”闻玺说,“对研究历史无益,还有其他危险。”
    阮棠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又打了个大喷嚏。
    闻玺的手机响了一声,他看过之后来到她前面,“走吧,车已经快到了。”
    他们现在身处古格遗址的高处位置,闻玺拉着阮棠站起来,背过身弯下身体,“上来。”
    阮棠一愣,说:“不用,我自己下去。”
    闻玺说:“你现在脸色差成什么样了。快上来。”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阮棠犹豫,往前走了一步,头晕的感觉还在,她就不纠结了,趴到他的背上。
    闻玺肩膀宽阔,衣服下的身材精壮,蕴藏着一股力量感。阮棠原本还想打起精神,但随着他往下爬,她头晕的感觉更甚,立刻把头埋在他的颈侧,闭上眼睛。
    第454章
    次仁凌晨被手机铃吵醒,对面信号不是很好,声音断断续续,不过他总算听清楚闻让他马上开车去接。次仁没有把弟弟叫醒,而是自己开车去古格王朝遗址。
    那块遗址占地很大,有一条小路可以直通进去不用经过买票,线路隐蔽,只有当地人知道,经常有人比门票低个几十块把游客带进去来赚钱。次仁也知道那条线路,他把车开到遗址外围,然后熄火从小路进去。
    进了遗址里面信号就变得一塌糊涂,次仁找到闻玺他们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鱼肚白点亮了黄褐色的土地边缘,无垠黄土的缝隙里偶尔探出一株杂草,多少显得有些苍凉。闻玺背着人缓缓走近。次仁连忙迎上去。
    闻玺和阮棠的样子都不是很好,尤其是阮棠,外套上都是尘土,她的脸也弄脏了,脸上没血色,煞白煞白的,此时紧闭着眼,好像是睡着了。次仁知道两人在遗址里面待了一夜,没有任何设备在戈壁的夜晚待上一夜当然滋味很不好受。他小跑过来,“是不是高原反应了,我来背吧,先送医院。”
    闻玺面无表情地说:“不用,回酒店。”
    次仁收回手,带路原道返回,很快回到车上。
    一路上闻玺没说话,次仁也没开口。这和他以往带游客总想唠叨几句的习惯完全不同。他对上闻玺就像对上领导人,不知不觉就有点放不开手脚。
    次仁发动车子,往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只见闻玺把阮棠的头靠在肩膀上,知道她现在难受,动作轻柔地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没想到这样冷峻的人还有那么温柔的一面,次仁心中不禁感慨了一句。
    回到预定的酒店,阮棠就开始发高烧,病势汹汹难以抵挡,每根骨头就跟泡在醋水里一样酸疼,她昏沉沉的,眼前都出现了重影。
    次仁被她的样子吓到了,说这太严重了,还是送医院吧,被闻玺拒绝。次仁都有点看不懂了,以他看来,两人应该是情侣,闻玺对着阮棠时眼神都会柔和几分。但现在小姑娘高原反应这么严重,他却不肯把人送去医院。
    次仁顾着勇气又劝说好一会儿,列举每年因为高反在西藏去世的人。
    闻玺扫他一眼,制止了他后面想说的话,“弄点粥过来,其他的不用你管。”
    阮棠睡得不是很安稳,头里好像有根针,时不时地扎一下,她迷糊地睁开眼,看见吊灯有两个,恍恍惚惚的好一会儿,她听见有人在和闻玺说话,话题不是那么美好,一耳朵过去都是什么高原反应不重视就死了。
    阮棠有些头大,手臂撑着床想起来。
    闻玺关了门很快回来,把她轻而易举又塞回被窝里,“好好睡觉别乱动。”
    阮棠问:“谁死了?”
    “没人死。”闻玺给她掖好被子,“别胡思乱想,专心睡觉。”
    他越说专心,阮棠越没办法睡着,头一刺一刺的疼,明明身体已经累到极点,但好像就有根神经吊着无法入睡。
    次仁很快送了两碗粥过来,还有一个氧气瓶,说是给阮棠用。
    闻玺把粥端到床边,扶着阮棠起来。
    次仁出于对自己带队游客的生命安全重视,没有走开,而是留下来观察情况。
    阮棠拿起勺,手是抖的自己都不知道,粥还没进嘴就抖落一半。闻玺把勺子接过来,舀了白粥放到她嘴边,“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