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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下却要退了与她的婚。
    “不过就是退婚,何必绕这么多弯子。”穆双溪垂眸。
    她知道,苏府出事与他有关,上回爹娘来相府瞧她,她在侧门送走爹娘,正欲回去,便瞧见他神色匆匆一路出了相府。
    要不是她为在远处瞧他一眼,她竟不知他会做出这等事。
    如今东窗事发,当今天子彻查此事,相府定逃脱不了嫌疑,以不牵连穆家为由,趁此机会退婚,真是解决了她这一个大麻烦。
    穆双溪微扬起下巴,洁白如雪的脸在清冷月色下越发撩人,抬起手轻抽出一支以金银裹身,却以木刻雕花代替珠翠绒花的簪子。
    “这桩婚要退,也是我们穆家退。”穆双溪攥着簪子的手屈起又松开,似是下定了决心,将簪子狠抛下拱桥,只听“咚”的一声,簪子沉入河底,也不知木刻雕花摔碎了没有。
    这簪子是他赠予她的及笄之礼。
    席延瞧着她将簪子毫无留恋一丢,他心里一震,迈出的脚又不动声色地缩了回来。
    他绝不能在此时心软,功亏一篑。
    穆双溪定定盯着那波光粼粼的河水:“我们两清了,小相爷。”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瞧着单儿去追穆家小姐,奉舜这才上前,瞄了小相爷一眼,不敢多言。
    打更声从巷头穿至巷尾,席延也未挪一挪身子,只直勾勾盯着那冰冷映月影的河。
    奉舜还没反应过来,便瞧着小相爷身子一跃,跳入河水,河水没过他的膝盖,奉舜急得半个身子都悬在拱桥上,更深露重的,这河水刺骨冰冷,小相爷身子如此金贵,怎经得住这寒气侵身哪!
    “小相爷。”
    席延两耳不闻,卷起碍事的衣袖,双手直接伸入河水里寻簪子。
    被河里尖锐的石子割破了手,他毫不在意,仍自顾自地摸寻,功夫不负有心人,簪子找到了——
    要不是簪身是以金银打造,又正好卡在石头缝里,这簪子怕是就找不回来了,可惜,木刻雕花摔裂了,不复当初。
    苏府一事查明皆是苏府的死对头心生嫉恨,才会出此下策对付苏府。
    如今案子结了,也还了苏家清白,闹事之人也都被关进了牢里,一切归于了平静。
    可明白人都明白,十一皇子被牵涉其中,当今天子定会查个清楚,可事情千丝万缕,与相府独子有关。
    相国公乃是当朝的大功臣,劳苦功高。没有相国公,就不会有如今太平安定的溍朝,天子定会保着相府独子的声誉,以安抚相国公。
    04
    近日,长屏城发生了两件事,成为令人津津乐道的饭后谈资——
    一是相府与穆家的婚事作废,婚还是穆家提出要退;二是天子最为宠爱排行十二的敬莲公主许给了相府独子席延。
    虽说是穆家提出退婚,可众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穆家如今大不如从前,怎会放过攀上相府这根高枝?定是相府不要穆家了,穆家没法子,为了保全脸面,只得先提出退婚。
    相府独子与十二公主定了亲,一时间,去相府贺喜的人都排成了长龙,就差把相府的门槛踏破了。
    相国公位高权重,如今独子又与天子最宠爱的公主定了亲,自此小相爷定是平步青云,坐享荣华富贵。
    天阴沉沉的,将长屏城笼罩在水雾中。
    阿瑞收了伞,掸了掸袖上的雨水:“接连下了这么久的雨,被子都要霉了。”
    转身差点撞上应南枝,吓得缩了缩后脖子,瞧着她一弱女子抱着这么一摞衣服,阿瑞瞧不下去了:“给我吧,你去伺候公子。”
    应南枝盯着阿瑞揣着满怀的衣服冒雨跑出院,轻弯嘴角,阿瑞这性子,早将她当作是院里的人,可嘴上总不说,总是抢她的活做,生怕累着她。
    辜言桥双手背在身后,无声无息地站在应南枝的身后,轻弯下腰:“瞧见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应南枝不经吓,情急一转身,发髻便蹭了辜言桥一鼻子,撞得辜言桥眼一闭,眉头一皱。
    “公子。”应南枝虽面露担忧,可步子忍不住往门外挪。她待了这么久,越来越摸清他的性子,虽说心善却爱计较,一点亏都不能吃。
    辜言桥一睁眼,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故意往前一迈吓她,却忍不住伸手扼住她的手腕,她再往外一步,就要淋到雨了。
    她身子骨弱,受不得凉,淋到雨可如何了得,上回新年,不过在院里放了一盏孔明灯的时间,就身子烫得吓人。
    应南枝面露绯色,不敢去瞧他的眼睛。
    这一幕,偏就让冯氏瞧见了,阿角撑伞搀扶冯氏,缓缓入了院。
    瞧着辜言桥与应南枝就堵在屋门口,冯氏眼皮一跳,心中不快,可面上不动声色:“言桥,你这是要将二娘拦在屋外淋雨吗?”
    辜言桥将应南枝拉至自己的身后,却未松手,冯氏瞧在眼里,厌在心里。
    看来辜言桥真是宠这个小贱婢到骨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