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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王娇养指南 第137节

      燕三郎眼疾手快,一把推在丝芽胳膊上,将她推离窗边。
    不过这个时候,涂云山已经挥手招来两人,并且往这里指了指。
    他起疑了,或者看见了丝芽?
    燕三郎断然道:“该走了。”不能等对方摸上门来。一旦这里被包围,他们就是死路一条。
    趁着群情激动,那两人还未能靠近,燕三郎等就已经悄然离去。
    早在接到疫情急讯时,春明城就已经调集官兵将整个小镇团团围住,不许人进出,以免疫疾又扩散出去。
    不过燕三郎既然敢潜进来,事先就想好了应对之法,这时在人群掩护下,绕到三十丈外、镇南边的一口井边,趁着四下无人注意,扑通一下都跳井了。
    经过丝芽勘测,这口深井打通的地下暗流其实直通湖底,可作为进出小镇的隐密通道。
    ……
    次日傍晚,黄鹤才从春明城回来,除了燕三郎交代的任务,他也顺便汇报城里的情况:
    这时城门已经打开,因为城东郊报来了喜讯。
    三十二例疑似瘟疫病患无一死亡,并且已经有二十六例在早晨转向康复,余下的也脱离生命危险,好转只是时间问题。
    经过十几个时辰的仔细排查,城东未再发现潜伏病例。目前针对小镇的封锁还未解除,但春明城的城门已经打开,人们可以自由进出了。
    针对千食国人的暴力行动立刻锐减,但对立情绪依旧未褪。这几个月来温情脉脉、一派和融的假象已经被撕得粉碎。
    千食国人想要融入当地的努力,又要从零开始了。
    当然黄鹤带来的重头戏,还是鸿雁飞书关于涂云山的情报。
    燕三郎曾经花钱调查过涂家,但这一家子人数太庞大,他只重点关注了决策层的情报,毕竟涂家是他们作主。至于小一辈的过往,他就没有细致了解。
    这一回,是花钱单买了。
    涂云山是涂三爷的亲孙子不假,但并非土生土长的春明城人。六岁那一年,他随母亲归宁,结果母子在路上双双失踪。失事地点靠近夕眠沼泽,涂家派人找了几回无果。
    未料到,五年前涂云山自异地认祖归宗,为涂家接纳。其敏而好学,勤奋自律,族内子弟根本难望其项背,待长辈又端敬有礼,言辞恳切,涂家家主于是力排众议、重点栽培。在他学业筑起两年之后,涂家更是花大力气托人举荐去连容生门下,成其座下之徒。
    涂云山的争气,人人夸奖。涂三爷这一支从此扬眉吐气了,族内关于涂云山过往的议论渐少。这也是为何鸿雁飞书的第一次情报没有录入这些之故。
    千岁搓了搓指尖:“他消失那几年的情报呢?”
    “空白。”鸿雁飞书并不能无中生有,知道真相的人太少,他们也不一定挖得出内幕。
    “看来丝芽所说极可能是真的,涂云山被失踪那几年是被黑木部族收养,十一岁时重返千丝砻认祖归宗。”
    “最近这几个月,涂云山随涂家频繁出入千食国。”黄鹤继续汇报,“虽说涂家对于研制解药的过程讳莫如深,但据可靠消息,涂云山很可能也参与了。”
    “也即是频繁出入疫区。”燕三郎轻声道,“瘟神会在染疫地区更多逗留,以收取力量。”瘟疫扩散得更广,瘟神获得的力量越大,但它也要出入疫区,才能将其收为己有。亦即是说,它通常会在疫区留到最后,或者事后多次重返。这也是千岁等人判断千食国的流民不太可能成为瘟神载体的原因之一——他们逃离家园的时间太早。
    那么涂云山的多次往返,表面上看是随涂家收集病理、研制解药,实则为瘟神收取力量。
    他是瘟神,所以轻易就能解掉别人都束手无策的不治之症;他通过瘟疫的先扩散、后治疗,不仅将恐慌传播到人间,壮大瘟神的力量,还能让涂家的声望扶摇直上。
    从前的涂家不过是区区春明城里的大户,纵然在当地混得如鱼得水,也不过就是地方上的豪强罢了;现在则不同,这次疫情牵连太广,涂家研制出解药也跟着声名远播,连拢沙宗和附近的几个大国都知道了涂家的名号。
    黄大在一边听得不解:“他把瘟疫治好了,那瘟神怎么增长实力?”
    第241章 黄雀、螳螂和蝉的游戏(加更)
    “疫疾此物与其他天灾如水火大患相仿,一朝为祸,人们对它的敬畏就可以持续很久,瘟神本身即得到源源不绝的愿力来源。”千岁对于这些门道却很了解,“再者,你看史上哪一次作乱作怪的瘟疫,哪怕曾经横行一时,最后不也被镇压下去?无论弄死多少人,无论传播有多广泛,它总是有终结之时。瘟神既然有灵,不会坐等那个时候。见好就收,今后伺机再度为患,才是聪明之法。”
    涂云山行事,一箭三雕,不可谓不厉害。
    燕三郎忽然道:“对了,靳大少身亡时,涂云山人在哪里?”
    “这个,鸿雁飞书也没打听到。”黄鹤面有难色,“首先是靳大少死亡的具体时间不好推断。再者,涂云山过去数月频繁进出春明城,不在家的时间很多。涂家指派给他的长随嘴又严,不好打听。”
    这时天色已暗,千岁撩了撩垂落颈前的青丝:“那长随的名字、住址?”
    鸿雁飞书问不到的,只能劳她亲自出马了。“丝芽急躁,我看她忍耐不了多久了。”千岁冷冷道,“在她暴走之前,我们得把这件任务完成。”不能让那头傻乎乎的鲛人坏了她赚取愿力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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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又过去二十几个时辰。
    温阳镇的疫疾事件已经落幕,城里的风波也趋于平静,春明城一切好像重新走回了正轨。
    三天之内,官署和世家开庆功宴共计十五场,涂家都是主角。
    涂家家主带着涂云山出尽了风头,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刑家等千食国遗贵在春明城的生意却遭受了沉重打击,至少有六、七十家铺子遭到打砸和抢劫,至今店面都还未完全修复哩。
    趁火打劫,哪个世界都不缺这种人。
    更不用说春明城人对他们的防备和排斥又被瘟疫带出了新高度。
    算起来,涂家的确是这场动乱的最大赢家,然而它赢得正大光明,任谁也是无话可说。
    这天午后,仍留在温阳镇的涂云山接到一个消息,即推掉了晚上的酒席,甚至下人来禀“连姑娘约您今晚燕雀楼用饭”时,他犹豫一下,竟然也推却了:“去回复她,就说我夜里有事,明后天再回请。”
    说罢,他就出门了。
    ……
    “涂云山突然外出,只带了三人。”
    黄鹤把这消息传到春深堂,白猫就站直了身体:“往哪个方向去了?”
    “西北。”
    “那就不是回城了。”千岁走了两步,“从湖畔往西北去,唔,那岂不得绕湖半圈?”
    “正是。”黄鹤道,“涂云山的确绕着大湖走了半圈,才奔上官道。”
    “不好!”千岁立刻转向燕三郎,“去湖边!”
    众人奔往湖畔,燕三郎晃动响铃之后,即将它丢入湖中。
    以往不出盏茶功夫,鲛人丝芽就会闻声而来,屡试屡灵。
    可是这一回,他们静候了两刻钟之久,冰面上也依旧是静悄悄地,望不见鱼尾人身的怪物出现。
    “不妙。”燕三郎凝声,“她追上去了。”
    涂云山这段时间出行都是前呼后拥,从不落单,丝芽憋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抓到他轻骑简装的机会,哪肯轻易放过?
    千岁恨恨骂了一句:“蠢货,白长那么大个脑袋!”那四肢发达的鲛人何时才肯动一动脑筋,不要成日价冲动行事。
    吖的,受她所累,木铃铛的任务能不能完成可不好说了。
    “还愣着作甚?”她没好气地瞄了燕三郎一眼,“追啊!”
    她昨晚去拜访了涂云山的长随,那小子以为自己身在梦里,嘴也不严了,很轻易就告诉她:“那几天少爷住在城里,但夜间出去都不让我跟着。”
    也即是说,靳大少死时,涂云山并没有不在场证明。
    要追踪丝芽不难,只要她将锚文带在身边。千岁捏了捏指关节:愿力奖励,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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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云山是轻身简装出行,随行只有三人,出了城北门就骑上马,一路风驰电掣继续往西北而去。
    这样快马奔行了盏茶功夫,就进入一片山沟。
    丛林幽暗,山涧常见溪流,在这季节都冻成了素带。涂云山前往之处,却是林中的低洼地带。这里越走越潮湿,空气也越来越暖热,不久以后前方豁然开阔,竟然到了一片深潭之前。
    深冬时节,连大湖都结冰,这片数十平的静水却依旧波光粼粼,表面连薄霜都未凝起——
    这赫然是一处林中温泉,从地底翻涌上来的温度把潭水也加热了,即便在冬季也不会结冰。
    这种水潭位于低处,承接山岭蜿蜒而下的溪水,本该是清透无垢的。然而现在水色浑黑,跟“清澈”二字半点儿也扯不上关系。若是仔细看去,水里其实还有物蠕蠕而动,铺满了整个潭底,连带着映上来的水色都变了。
    那居然是无数条尾指长的软虫,两头尖尖中间圆滚,浑身光滑无毛,在温泉中惬意地舒展身形。
    胆小者,看一眼就要毛骨悚然。
    “怎么回事?”涂云山招了招手,“往地下河的水眼都已经堵死,只留了一个出地热的,怎么会被铁蛭逃走?”那泉眼温度太高,铁蛭靠得太近就会被煮熟,不可能从里逃生。
    就有人走出来禀报道:“少爷,这东西太善钻营,明明用泥灰夯死的缝隙,过不了多久,这东西又能挖开。”
    “九成是你们太不仔细,这东西在西疆也是钻水土为生。”涂云山少见地声色俱厉,“才几天功夫就走丢了两成。若是放上一个月,这潭里还能剩下几条?——都去找回来!使用前,这东西必须养上几天才有效果。”
    “这?”手下惊呆,“少爷,这要从哪里下手才好?附近地下河网密布……”
    “我从城里带来一些染料。”涂云山恨铁不成钢,“你们倒入潭里,找找附近哪里的水源变蓝,就知道铁蛭逃去了哪里。”
    手下大喜:“少爷英明。”
    染料倒入潭中,转眼就将潭水染成深蓝。涂家人立刻四散开来,到附近寻找变色的水源。
    第242章 反咬一口
    涂云山在潭边来回踱步,似有心事,这么踱了小半个时辰才坐到岸边的大石上,怔怔出神。
    也就这么点儿时间,潭水就飞快褪掉了蓝色,重新变得清澈。这说明,潭水的确从其他渠道泄走了。
    林中空地安静下来,只有十二月的寒风呼啸不止。
    涂云山不怕冷,但坐在这里时间久了,听着耳畔呜呜不绝的风声,居然渐渐从单调中听出了一点韵味来,再听着听着,居然就犯困了。
    他掩口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皮。
    再过一会儿,再打一个。
    实在架不住瞌睡虫的劝导,他斜倚在石上以手支颐,眼皮越来越重,终至睡着。
    他的呼吸越发均匀,和风声几乎融在一起。
    潭边一片安宁,什么异样也没有,这里的景象仿佛静物写生,除了被风扰动的树梢和水里蠕蠕不绝的铁蛭。
    又过小半盏茶功夫,林地边缘的光线忽然扭曲。这里原本只有大树、积雪和枯草,如今在这三样东西之外,林地上凭空又冒出一个身影。
    它往外走了两步,保护色跟着褪去,这才显出了人身鱼尾、凸目巨口的特征来。
    鲛人丝芽。
    它居然有变色龙一般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