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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二人走在花园里,李灵殊的目光几不可觉地悄悄扫过身旁李凤吉的面孔,心神不可避免地飘散开来,他怀念这样安静温馨的时光,只有他们两个人,这让李灵殊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觉得最好永远就这样下去。
李凤吉见四下无人,就说道:“小九,不必有什么顾虑,你在四哥面前莫非还要担心什么?你渐渐长大了,懂事了,喜欢哪个男子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如跟四哥说说,只要他配得上你,四哥就去请父皇为你赐婚。”
李灵殊闻言,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才压下了自己此时几乎失控的情绪,面部肌肉微微一滞,随即就恢复如常,只是他背在身后的一双手,已经微微颤抖着攥紧了,嘴角沁出了几分浅浅的自嘲,他的睫毛仿佛黑沉沉的鸦羽,沉默遮掩住眼底的情绪,眼尾微微下垂,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晦暗不明,像是有着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欲语还休,很快,李灵殊稍稍仰脸,望着李凤吉,眼中一片沉沉的雾霭,看不见半分光泽,低声说道:“我不喜欢什么人,四哥真的不必担心我。”
李凤吉微微皱起眉头,不过他很快就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似乎是自认为自己弄明白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沉声道:“怎么,莫非是那人的身份有些问题,配不得你?还是他已经有了亲事?又或者……”
李凤吉接连说了好几种可能,李灵殊却越听越像是心如油煎,他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情绪当中,仿佛一个身子被分成了两半,一半的他在冷静观望着这一切,另一半的他却被汹涌复杂的情感浪潮冲撞得摇摇欲坠,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人,他的四哥,紧紧抱住,再也不放手,让李凤吉像是那天晚上那样狠狠的、激烈的、缠绵地吻着自己。
然而李灵殊知道,他不能。
所以李灵殊只能露出笑脸,轻轻推了一下李凤吉的胸膛,嘟着嘴说道:“四哥真是乱想,我才没有喜欢什么人呢,哼……不要理你了,我要自己在这里玩一会儿,四哥回去吧。”
李凤吉不知李灵殊心中所想,见李灵殊不肯跟自己多说,催着自己离开,心里不免有点无奈,两人就此分开,李灵殊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看去,望着李凤吉离去的高大背影,心下轻轻一叹,他默默想着,如果能够回到小时候该多好?根本不知道情为何物,只知道依赖着四哥,那样纯粹又快乐的时光,无忧无虑,却转眼间就逝去了,长大后,多了许多无奈与辛酸……李灵殊自嘲地一笑,似乎在回味着什么,又好似已经痴了。
李凤吉和李灵殊分开之后,沿着路一直随意走着,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御花园,金庭玉柱,斗角飞檐,处处有许多异种花木争奇竞艳,异香浓郁,多少琼楼玉宇掩映其中,这会儿日头高挂,天热得很,几乎没有看见什么人影,倒也正好清净,李凤吉负手信步而行,闲闲地欣赏着美景,当走到一处僻静优雅的所在时,忽然就发现远处有人正站在树下,仰头往开满了花的树上看,李凤吉眼尖,觉得那人似乎身形有些熟悉,他心中一动,快步走过去,等到走近了,就发现那人仙姿玉面,果然是巫句容。
巫句容这时也惊觉有人,立刻警惕地扭头看了过来,就见少年剑眉星目,鼻挺唇红,望之气质卓绝,巫句容看清了对方的模样,顿时面色一变,转身就走。
李凤吉登时拔脚就赶了过去,他身高腿长,巫句容一个哥儿,哪里能比得上他,转眼间就被他追到了跟前,拦在了前头。
巫句容眼见无法脱身,顿时长眉一竖,优美的下巴收出一分孤傲的棱角,没有好气地说道:“王爷请自重,光天化日之下,堂堂亲王拦住我一个侍子,意欲何为?”
李凤吉一身宝蓝色烫金细绫箭袖,眉目英挺,一派风流神秀,见巫句容冷着脸,他也不以为忤,含笑说道:“阿容怎么还在生本王的气?本王早就给你赔过礼了,阿容究竟要怎样才肯原谅本王?只要阿容说出来,本王就依着你。”
李凤吉的语气说不出的缠绵柔和,就仿佛是在情人耳边说着什么软绵绵的爱语,巫句容蓦然想起当年两人初识之际,李凤吉就是这个样子,将自己哄得面红耳赤,一时间恼怒之余,不由得一股热气直往脸上蹿,雪白的两颊无法克制地显现出一抹动人的红晕,巫句容抿唇一哼,明丽绝美的面容上透着微恼的一抹霞色,冷笑道:“我不想听王爷的这些胡言乱语,从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王爷若是……啊!”
巫句容的话戛然而止,却是李凤吉突然微微蹲身一捞,一下子就把猝不及防的他给扛在了肩头,直接走向不远处的花丛。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放开我!”巫句容顿时大惊,瞬间的僵硬后,顿时就拼命挣扎起来,想要摆脱这局面,只不过声音却压低了,不敢大呼,生怕被人听见。
巫句容挣扎得厉害,他与普通的哥儿不同,是有武艺在身的,哪怕空着手,对付三五个健壮汉子都不在话下,但李凤吉勇冠大昭,那武艺岂是巫句容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