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梢眼角还未有万种风情,但已出落得犹如一支娇艳欲滴的芍药,一颦一笑无不艳光照人,丽姿莹媚,恰似春光晴暖,看得人情不自禁地心肝儿痒痒,也难怪如此受人追捧,冠压群芳。
阮冬冬摇曳生姿地上前见礼,含笑道了安,他平时甚少见客,今日原本有些乏了,不想出面,但奈何客人出手实在大方得令人暗暗心惊,言谈气度又十分出众,不似寻常权贵子弟,管事的不敢得罪,便好说歹说才叫了他出面,阮冬冬原本还不乐意,但一进了屋,见高坐上首的少年英俊不凡,风采气度摄人,如此英武风流的人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平日里那些王孙公子,俊才秀士,没有一个及得上的,不由得一怔,心里就有些振奋,之前隐隐的疲乏顿时一扫而空,这世间男子好色,但事实上哥儿和女子也是一样,面对这样一个风姿夺人的少年,就算是习惯了迎来送往各色客人的阮冬冬,也难以再抱着不耐烦的心态来敷衍。
美好的事物总是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李凤吉眼中也流露出一丝赞赏之色,他微微一笑,示意阮冬冬在自己身边坐下,阮冬冬便乖巧地挨着他轻轻坐了,中间隔着少许距离。
李凤吉立刻就闻到了一丝沁人心脾的体香,他打量着阮冬冬,见其香肌玉肤,乌发如云,周身上下无一不美,便问道:“既是处子,自然是不曾与人交欢过的,不过烟花之地么,不免要与客人虚与委蛇,如此,你可曾被人碰触过身子?便是手、嘴、脸面也算。”
此地虽然是寻欢作乐的销金窟,但阮冬冬是这里的头牌花魁,往来的客人都是有身份之人,在美人面前,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总是要装一装的,就算不说个个都是一本正经,至少也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哪有像李凤吉这么问的?而且还是当着许多人的面,简直就是在羞辱人了!
阮冬冬自然心中忍不住恚怒,但他正要着恼,却看见少年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即便是对上自己这样的美人,眼中也淡淡的,没有任何动摇与变化,仿佛美色对于这个少年来说毫无意义,无论容貌多么出众,体态如何诱人,也都只是玩物而已,兴致来了就随手采撷,没有兴趣了就随手弃之不顾,阮冬冬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自己敢甩脸子发脾气,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但与此同时,阮冬冬却又发现自己心底泛起一丝异样的滋味,心脏怦怦跳了起来,也不知怎么,见这少年笑容轻淡,不禁心头怦然一动,他压下刚才的恼怒,主动伸了玉雪柔荑捧了茶水递上,声音也格外娇软了几分:“公子请喝茶。”又微垂了眼睫,轻羞含嗔道:“冬冬虽然身处烟花之地,不得不迎来送往,却也不是那等轻薄脂粉,任人戏弄的,平日里不过是陪客人聊些诗书,弹琴下棋罢了,只要一日还是清倌人,不曾挂牌子被人梳笼,又岂能与人狎戏?”
这话李凤吉倒也不至于不信,毕竟像阮冬冬这个级别的花魁,被人捧得越高,就往往越是自矜身份,等闲不见客的,更别说给人甜头尝尝了,跟大家闺秀差不多,越是这样才越是吊着男人们的胃口,若是轻易就跟人肢体接触,反而是自降身价了,不利于自身发展,李凤吉刚才也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李凤吉接了茶水,轻轻一抿,他见阮冬冬年纪虽然不大,却不见多少青涩,眉眼之间颇有几分温柔妩媚,体态亦是袅娜美好,算得上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就微微颔首,对一旁的小喜子说道:“去跟这里管事的问问,阮冬冬身价多少,这就给了他们,待会儿就领人走。还有,叫人把甜水巷的那间宅子收拾好,安排几个得力的下人。”
小喜子闻言,二话不说就出去处理此事,倒是阮冬冬听了这话,不由得懵了,一颗芳心乱颤,他虽然年少,却自幼就在烟花之地生活,见多了男子贪欢好色、风流薄情的,真正愿意为哪个相好的哥儿或者女子赎身的很少很少,更何况是见面的第一次就为人赎身的?
半晌,阮冬冬才轻叹道:“公子……唉,公子有些莽撞了,荟芳阁培养了冬冬这么多年,如今冬冬出道才不到一年,已是此地的摇钱树,再过两年,荟芳阁还指望着冬冬挂牌子接客,为阁中再赚取几年大笔的银钱,公子若是五年后要为冬冬赎身,只要价钱合适,大约东家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但现在么,那是万万不能的。”
李凤吉轻笑一声,也不在意,他自然知道阮冬冬如今乃是处于还不曾被榨出最大价值的阶段,荟芳阁岂会放手?一个头牌花魁,必然得是挂牌子接客两三年后,被更新嫩的新人赶超,主家才会考虑客人为其赎身,再狠狠捞上一笔,阮冬冬如今还是刚出道不久的清倌人,名气处于稳步上升阶段,都还没有达到顶点,更别说接客了,最赚钱的大头都还在后面,是真真正正的宝贝,谁肯放手?而在京城当中能安安稳稳做起荟芳阁这种档次的生意,背后没有够分量的大靠山是不可能的,不然荟芳阁每日里往来这么多的达官显贵,随便哪个要闹事,生意如何还能做得下去?只不过李凤吉乃是皇子,当朝亲王,自然有着偶尔肆意妄为的权力,他现在想要一个头牌花魁,哪个敢不给他?
李凤吉也不说破,只叫阮冬冬给他剥果子吃,阮冬冬心情复杂,但还是打起精神,精心服侍,过了大概两盏茶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