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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无形的刀子正贴着肌肤表面滑动,那少年明明容貌稚气,此时一双眼睛却冰冷,就似屠夫面对着砧板上的肉,在考虑着从哪里下手一般,这样的眼神,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小少年能有的?
这样的压力之下,青年浑身的肌肉越绷越紧,握剑的手已经微微渗出潮意,终于,青年再不迟疑,低喝一声,右脚急迈向前,手中长剑自上而下,疾斩而去!
薛怀光如今吃亏在年纪小,力气不足,身体的锻炼程度也因为受到年龄限制而远没有达到巅峰,然而他的经验以及磨练出来的技巧和对战心理素质,又岂是旁人能够想象的,见对方发动攻势,立刻轻巧地旋步转身,在避过攻击的同时,手中长剑同时刺出!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蓝衣侍卫瞬间心中一沉,在场粗通此道的宾客更是面色震动,然而一切发生得都如此突然,不过几次呼吸的工夫,场间两人已是缠斗在一起,兵器相击之声不绝于耳,薛怀光衣摆翻飞,整个人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在团团剑影中往来击刺,动作行云流水,看起来是那样的轻松写意,然而一招一式分明精确狠辣之极,两相映衬,有一种异样的美感,许多人睁大了眼睛,牢牢盯住场地中间的那个身影,也不知是震惊还是被吸引,甚至都舍不得眨眼,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细节,只下意识地发出低低的惊叹声,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兴奋,忽然间,不少人明白了刚才少年为什么那样自信从容,只因为,他有这个资格!
正当众人看得入神,突然间,一切都毫无预兆地静止了下来,蓝衣侍卫的动作僵住了,因为此刻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正横在他颈侧,锋利的剑刃已微微割破了表皮,带来些许轻微的刺痛,只需一用力,就能取他性命!
全场一片寂静,如此精彩的比斗,但实际上,不过只持续了短短十数次呼吸的工夫!
薛怀光缓缓收剑,面色如水,却不掩锋芒,他望向上首的李青仪,姿态从容而又骄傲,坚定地说道:“……我赢了。”
我赢了。这一句其实并不是对着李青仪而说的,而是向命运本身,这是他第一次打破了既定的命运,往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最终。
站在煌煌大堂中间,四周传来低语,议论阵阵,薛怀光眯起眼,完全无视这一切,只觉得微微放松,又有着心灵上的疲惫,此时李青仪却是脸色阴冷,眉眼间仿佛覆上了一层寒霜,但终究是天家贵胄,不至于这样的气量也没有,因此他脸上的冷色很快平复,沉声说道:“很好……明日一早,青鸾剑自会送到府上。”
薛怀光微微一笑,锋芒尽数消散,仿佛只是一个普通少年,人畜无害的样子,其实刚才那场比斗,他本不必如此的,只要今晚不来参加宴会就是了,但是记忆中当年的失败和羞辱,令他无法控制自己,而且自从大半个月前清醒之后,种种原因所导致的极度复杂纠结的情绪,像是发酵的面团一样疯狂膨胀,几乎让他快要失去理智,他急迫地需要一场发泄,果然,在一场胜利之后,他终于真正平静了下来。
薛怀光脸上的神情变得柔和,淡淡笑意挂在嘴角,眼中却依稀有小小的火焰在燃烧,道:“多谢王爷。”
经过这段小插曲之后,今夜的宴会也被推入了一个小高潮阶段,宾客们的情绪被带动起来,酒兴愈浓,随着丝竹管弦声响起,宾客中已有几人下场,翩翩跳起大昭男子多数会跳的胡旋舞,还有那放浪形骸的喝多了酒,甚至松了衣襟,把外衣脱了,和着音乐打拍子,哈哈大笑。
李凤吉看了一眼不远处面色冷淡的李青仪,笑了笑,随手拿起面前碟子里的一枚新鲜红果,放进嘴里,嚼几下咽了,才说道:“这薛三公子扫了三哥的面子,只怕是把他得罪了。”
齐元笙一笑,道:“若薛三公子已经十七八岁,的确会狠狠得罪了人,可他年幼,平郡王堂堂天潢贵胄,岂能真与一个孩子计较?那才真是丢人呢,你瞧,他现在还在这里,没有离开,就是这个道理了。”
李凤吉自然知道这些,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齐元笙倒是感慨道:“薛三公子这个年纪,怎么竟有这样的武艺?刚才与他比斗的那人,是平郡王常伴身边的一个护卫,一身武艺不凡,薛三公子竟能游刃有余地胜了他,这是跟谁学的本事?”
李凤吉轻笑道:“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不比他强?可见天赋这东西,向来都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李凤吉说着,眯起眼,看着远处那个神情淡静的少年,心里浮现出一丝异样。
0013 13、双胞胎美人
一时众宾客酒酣耳热,醺醺然之际,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起身离席,开始下场跳起舞来,不多会儿,更多的人纷纷离席,载歌载舞,气氛热闹非凡。
薛怀光看着这一切,往事不禁浮现眼前,置身其间,仿佛回到了那久别的一梦之中,不禁垂下眼帘,神色如云烟一般清淡,当年因为他自幼生活在幽州那种粗莽之地,十三岁初入京城之后,便格格不入,也由此出了不少问题,然而如今的他已经再不是那时的薛怀光,经历过那么多事